书目:《六朝美学》作者:袁济喜章节:P98-104
001、正始之后的文艺美学,继承了曹丕“文以气为主”的观念,把艺术看做抒发个人思想感情的产物,但在内容上,则偏重于抒发个人愁闷、焦虑和超脱黑暗现实的追求。
嵇康《述志诗》、软件《咏怀诗》、何宴《无名诗》是代表作。
002、建安人的思想感情同描写和反映外物表现出来,在手法上继承了汉《乐府》的创作精神,“感于哀乐,缘事而发”,大量采用了物体缘情的手法。
正始之后的温柔创作则偏重于捕捉、表现人物内在的神明,要求艺术使人达到离形得神的超脱境界。西晋之后,这种文学思潮更加繁盛。
003、嵇康在《声无哀乐论》中论述了音乐的本质,在《琴赋》中结合自己的音乐创作实践,论述了音乐泄导人心、养生畅神的功能。
嵇康在《与山巨源绝交书》中自叙了平生志向“但愿守陋巷,教养子孙,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愿毕矣。”
《晋书·本传》称他“常修养性服石之事,弹琴咏赋,自足与怀。”
嵇康在临刑前顾视日影,弹奏《广陵散》,长叹“《广陵散》与今绝矣!”的事迹成为今后激动人心的传说。
南朝诗人江淹在《恨赋》中将嵇康临刑前从容坚毅的气度写的十分悲慨激壮。
004、嵇康喜欢琴音,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无法发声的时代,满腔的愤慨无以发泄,只好宣泄在琴音中。嵇康和阮籍是交往较深的正始名士,同样饱尝了黑暗年代的全部耻辱和心酸,在阮籍《咏怀赋》中,能看到作者满腔的忧伤和悲凉的心绪。
他一方面希企推翻司马氏的专制统治,另一方面也接受了老庄超世独步的人格理想,因此他提出了离形贵神的人格理想,认为秦乐的功能在于使人畅言达神。
005、嵇康反对过去许多赋家以悲哀垂涕为贵、推崇音乐的教化功能的做法,他认为这其实并未真正了解音乐的旨趣。
他所批评的赋家之言有西汉王褒《洞箫赋》和东汉马融的《长笛赋》。
王褒和马融都是汉代大儒,他们的赋作倡导音乐能感化人、打动人的功能。王褒在《洞箫赋》中赋予音乐以道德品格属性,竭力描述音乐的幽微神妙,强调它的感化作用,待遇明显的教化观念。
嵇康则认为音乐是“导养神气、宣和情志”的。他在著名的《赠何秀才入军诗》说:“琴诗自乐,远游可珍。含道独往,弃智遗身。寄乎无累,何求于人。长寄灵岳,怡志养神。”这种审美意境,也就是道家美学提倡的“思与境偕”的意境。
道家的美学认为,道是万物的宗统和本体,所谓“大用外腓,真体内充”。人们审美时必须“素处以默,妙机其微”,保持主体的虚静以叩合大道,将主观之意与客观之境融为一体,达到物我两忘,冥然相合的意境。
这种意境呈现的美是一种淡泊优雅的精神美,含有无穷韵致。后来唐代的司徒空、皎然都倡举这种美学风格。
006、嵇康“手挥五弦,目送归鸿”的神妙意境一直被六朝人士大加推崇。
顾恺之曾想以此作为绘画题材,但苦于无从下手。
据说阮籍弹琴时也常常进入这种“当其得意,忽忘形骸”的境界。所谓“得意”,就是从琴声中领悟精神本体的美,达到物我一体的审美高度。
司空图在《二十四诗品》的“实境”一品中,用形象的语言表现了这种精神美:“晴涧之曲,碧松之荫。一客荷樵,一客听琴。情性所致,妙不自寻。遇之自天,冷然希音。”
007、在先秦时,医和等人就提出音乐可以导养人的神气。
荀子《乐论》提出音乐可以使人“耳目聪明,血气和平。”
西汉司马迁《史记·乐书》中说“音乐者,所以动荡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
嵇康进一步发展了这些观点,认为音乐不但可以导养人的精神,使人处于平和宁静的“大和”境地,还对身心健康十分有益。
008、嵇康明确宣布,鄙弃世俗的名利禄位、感官享受,认为这些足以伤身害性,他提出了养生“五难”:
一名利不灭,二喜怒不除,三声色不去,四滋味不绝,五神摅(shū)转发。
他性格刚烈,爱憎分明,第二条只是他的主管愿望而已,是做不到的。而其它四条,嵇康可以说是加以克服,做到了现实生活中素志不移、淡泊自守、摒弃富贵之名。
009、嵇康认为养生在于养神,途径之一就是音乐的陶冶。音乐可以使人汰出内心的贪欲与浊秽,升华到与天地之道合为一体的理想人格境界。
这种人格理想实际上也是魏晋玄学揭示的那种超越物质世界的“道”。
010、嵇康在《答何子期难养生论》中,把音乐与人的愉身养生想联系,改变了传统乐论将音乐看做移风易俗的工具的观念,深刻揭示了音乐对人格精神升华的作用和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