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怕不怕蝙蝠
第一年去武汉过暑假的记忆已经很不深刻了,只记得当时爸妈住在一个很小很小的出租屋里,大概只能放下一个床,再打一个小地铺的大小。因为我和姐姐只是暑假在那里,所以对外面很陌生,几乎不怎么外出玩耍,只在后来的时间,跟左右邻居和保安亭的叔叔熟了一些。
他们会喊我们去看电视。有一天和姐姐在邻居家看电视,因为看的是蝙蝠杀人的比较吓人的电视,我一直很害怕,回来的路上见姐姐都没什么反应,到家后才忍不住问她,“你怕不怕蝙蝠?”她只瞪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我才大概知道她应该也是害怕的,毕竟当天晚上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家。
爸爸经常上晚班不在家,妈妈那天好像也是加班了,我晚上一直都没怎么睡,脑袋里一直出现刚刚电视里吓人的画面。也不敢靠近姐姐,怕吵醒她,半睡半醒的,差不多等到妈妈回来才安心睡着。
2
意外的收获
一天早上,妈妈要去买菜,见姐姐还在睡觉,而我已经起来了,就带我一起到菜市场去买菜。出门后,妈妈见我很兴奋,就跟我说,菜市场门口有一家卖刨冰的,很好吃,待会到了菜市场给我买一碗,并提醒我必须要在回家前吃完,不能告诉姐姐。哈哈哈……我想姐姐至今都不知道,在她睡懒觉的一个早上,我偷偷吃了一碗刨冰。
我端着那碗刨冰,先是惊叹与它的分量,然后就是上面的水果和椰果,真的超级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到刨冰,如果不是答应妈妈要在回家前吃完,我一定会慢慢一路吃到家。可在我们快要回家前妈妈就催我快点吃了,我只好三口两口吃完,还非塞了几口给妈妈。
和妈妈买完菜走回菜市场门口时,我看到了一个大玻璃炉子,里面挂着几只鸭,问妈妈这是什么,妈妈说是烤鸭,问我想不想吃,我是知道家里情况的,看着那冒油的烤鸭犹豫了一下,说我们今天买了这么多菜,就不买了吧。妈妈看出来我的犹豫吧,爽快地说想吃我们就买一点尝尝吧。买了烤鸭我还是很兴奋的,认真听着老板说要怎么吃,然后巴不得马上就回家开吃。
回去的路上,妈妈跟我说,你吃刨冰,姐姐都没有吃,这半只烤鸭你就让姐姐多吃点哟。我用力点头说好。
现在回想,不禁有些内疚的,明明知道家里情况很不好了,我还那样的表现,想必妈妈当时也是有些为难的,又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欠巴巴,家里经济又差,也不知道买那半只烤鸭是有什么样的代价。
很多年以后,我曾经去过第一年过暑假待过的地方,变化太大了,但那个菜市场还在,而卖刨冰的和烤鸭店已经不在了。从那一路走来,熟悉的感觉冲击的人直想哭,是我太容易被触动的。
这两天我脑中一直不住地闪现那碗刨冰,那个卖烤鸭的店,那个菜市场,那条路,我多想,再去看看啊
原想把记忆中第一年暑假的事情都写完的,可是写着写着,脑袋又冒出许多回忆,一时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的,加上这两天看奥运会看的时间耽误了,就多分两天写了。
3
姐姐流鼻血了
那天不知为何,姐姐和妈妈争吵了起来,吵得特别凶,我呆呆地躲在一旁,希望她们都不要注意到我,更不要迁怒于我。
争吵最后是姐姐哭喊着要回乡下,之后就出门了。妈妈缓了口气让我跟出去看看姐姐去哪儿了。
我急忙出去,只见姐姐蹲在门外不远的水池边哭泣,我也不知怎么安慰,都不敢开口,慢慢走近之后,发现姐姐在流鼻血,立马就慌了,喊了妈妈出来。
妈妈出来就扶着她抬起头,又用冷水拍她的后颈,凶她明知道自己是沙鼻子,还喜欢怄气。姐姐闻言也是哭得更伤心了,但更多的是担心,一边仰着头,一边说怎么办怎么办。(沙鼻子百度:反复发作鼻出血,久治不愈,每次出血量不多。小时候我们都比较容易流鼻血,爸妈总担心是沙鼻子,所以每次见我们流鼻血都会很紧张,随着年龄的增长,并没有像儿时那样流鼻血了。)
妈妈一直扶着她,安慰她,让她不要哭,随着姐姐心情的慢慢平复,她的鼻血也慢慢的停了。那晚,我们仨在漆黑的的水池边待了很久才进房间,狭小的房间内,气氛有些微妙,姐姐只反复确认鼻血是否真的已经停了,我始终不敢发言,最后还是妈妈取笑了姐姐一句“刚刚跟我吵架的气势那么凶,还是知道害怕呀?”打破了房间的安静,姐姐尴尬地一笑,我才感叹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终于可以安心地去睡觉了。
4
邻居家的大乌龟
初到大城市的我们,真的极少极少极少出门,基本都只是关在家里看电视、睡觉,或者跟着妈妈出去买买菜,跟着爸爸出去随便逛逛,其余时间都是在房间看电视睡觉。姐姐的电视瘾是真的大,可以看到转钟,那个时候,晚上九点多就已经算是很晚很晚的了。
我一直都记得爸爸有天五点多下班回家,见姐姐和我又在睡觉,生气地把我们喊起来,说我们一天到晚只知道窝在家里,其他跟我们差不多的小孩都知道出去玩,去公园、去逛街,就我们,跟没有腿似的,只知道看电视睡觉。姐姐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已经习惯了爸爸这样的话,我却吓得立马就出门去了。
可我并不知道去哪,习惯了做姐姐的跟班,让我自己出去还真是害怕,我这么小,这城市这么大,万一走丢了这么办?万一遇到人贩子这么办?远远望着外面车来人往的街道,我决定就在门口观察一下那水池、那院子和在二楼邻居的大水缸,等老爸气消了我再进去。
正在往水缸里丢肉的邻居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我问他在干吗,他说在喂乌龟,我很好奇,怎么那个水缸不是养鱼的吗?他喊我上去看看,我去到水缸面前,只见到一个差不多五六十厘米长的乌龟正在吃肉(实际的可能会大些,记得不那么清晰了,只拿尺子随便比划了一下,反正记忆中的那个乌龟真的好大好大),不禁惊呼出声:好大的乌龟呀!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乌龟,不,那个时候,我应该是连真正的乌龟都还没有见过吧。
我的反应让邻居觉得很开心,所以他一边给乌龟喂食,一边告诉我这个乌龟他养了多少年,从何而来的,最后将手里的盆放低给我看,说这么多年来,它只吃肉,其他的都不吃,这乌龟每个月吃的肉比他自己都多。
听他说完,我竟然有些羡慕这个有独立居所,专人喂养,顿顿吃肉的乌龟,要知道我们平时在家,也就差不多一个月家里才会炖一两次肉或者骨头,免得我们缺营养、不长个。
后来,他时常喊我和姐姐去看他们家的乌龟,有时还会把准备好的肉给我们去喂乌龟,我喂得是又紧张又兴奋。甚至幻想以后我也要买乌龟养,也要只给它吃肉,也要养很多年,也要拿出来给别人炫耀。
上学时,有个同学真的送了我两只乌龟,我给它们取名“可乐”、“雪碧”。可惜,我不会养,喂的饲料它们怎么都不吃,乌龟又太小了,同学们都说不能直接喂肉,慢慢的,它们俩都饿死了……
我也是伤心了很久的,从此也再不想养乌龟了。
附几张我逝去多年的可乐和雪碧的照片。
上学那会手机比较差,手机像素也差,拍照的技术更差,就凑合地看看吧,就当证明我真的曾经伤害过两个小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