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华‖寻找春天

       

                     

        疫情防控应急响应降为三级已经很长时间了,一切都向着预想的方向发展。这是一个好消息!看来,蛰居在家的日子快要过去了。

        吃过中午饭,老婆提议带孩子到外面转转。我欣然答应了。当然,比起我来,更高兴的还要数闺女了。屈指算来,她已经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月了。

        外面,阳光很好。透过薄薄的浮云,照在身上,很舒服。蛰居在家的人出来了,虽然仍然带着口罩,但从他们轻松的步伐和恬然的神态来看,他们是愉悦的、幸福的。是啊!经历了这么大的灾难,在疫情的阴霾逐渐散去,一切慢慢复归平安时,又有谁不是开心快乐的呢?!

        马路上,行人、车辆明显增多了。以前大门紧闭的超市、餐馆、蔬菜铺子、洗车行都陆续开业了。这座沉睡了将近一个月的城市,再次恢复了它的勃勃生机,和蛰居了一冬的春天一起,给了人们新的朝气和希望。

      我们走在宽敞的大街上,感觉无比轻松。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沐浴着和煦的阳光,却原来发现,自由和健康竟是如此美好。六岁的女儿就像一只刚出笼子的小鸟,高兴的不得了,一会儿跑到我们前面,一会儿跑到我们后面,一会儿又拉着我们的手和我们并排走。我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树木、花草的细微变化。前几天在一篇文章中我曾这样写到:“严寒的冬天就要过去了,温暖的春天已经悄悄地来了。它就在涓涓的细流里,在柔美的阳光里,在和沐的微风里,在花草树木细微的变化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昭示着:在我们的世界里,美丽正在延伸,枯燥正在退去。”只是那时候蛰居在家,没有机会到外面走走看看,现在终于可以出来了,一定不能放过机会。

   

        我们沿着马路,先向东走,而后左转向北,不多久就到了渭河边。以前蛰居在家时,偶尔也到楼面上透透风,站在楼顶远远的望一眼渭河(我们家在十六楼,有楼梯通向楼顶,站在楼顶向东看,可以看到火车站以东的全部风景)。那时候的渭河很静,清澈的渭河水就像一条深色玉带,安静地躺在河湾里。平日里热闹的河堤上没有一个行人,安静得让人有点心慌。大街小巷也是安静的。车辆就像臭虫一样,趴在公路边,纹丝不动。只有那一栋栋的楼房,冰冷的戳在空中,了无生机。那时感觉,整个城市都沉睡了。现在,当我真真切切再次踏上河堤时,眼前的景象却又和以前不同了。清澈的渭河水不再安静了,哗哗的翻着雪白的浪花,奔腾着向东流去。长长的河堤也不再安静,早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从不远处缓缓走来,有时候还能看到一两个小孩缠着大人给他们拍照呢!以前平静的马路上也不断有疾驰的车辆呼啸而过,倒旋的气流卷起了路上飘落的枯叶。“挣扎中的冬看来真的要过去了!”我感叹地说道。

 

      走到路旁的一棵垂柳旁,我拉过一条细枝观看。沿着枝条,在脱去叶子的地方,可以看到均匀分布着的小小的嫩芽,紧贴着枝条。虽然很小,但顺着芽尖往里看,分明已经能看到淡淡的绿色了。垂柳的不远处,是一棵木槿树。抬眼望去,早已脱光了叶子的深灰色枝杆上,随处都能看到三蒂胚芽,胚芽饱满,呈椭圆形,顶上是深红色的,虽分不清是枝叶还是花骨朵,但却在蓝天的映衬下,分外惹眼。

        我们沿着河堤继续往东走,渭河水早已解冻了,河面上已找不到一星冰溜子。河风顺着河湾吹到脸上,凉凉的,已没有了昔日的刺痛感,倒是温柔了很多。老婆和女儿迎着春风,尽情地享受着重获自由后的快感。而我呢,还是不时地蹲下身,在在杂草枯叶中继续寻找我所向往的春天。终于,在一堆杂草中,我发现了一丛深绿色的野草。在枯黄的叶子中间,已经长出了新的叶子。它的叶子细而长,其形似一把长剑,剑柄向里,剑刃朝外,短的有三四厘米长,长的足有六七厘米长。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我不禁感叹:没想到,在暖阳的滋润下,草木的生长速度竟如此快。记得前几天翻手机新闻时,有一则消息说:据气象专家预测,今年天水是暖春,估计三月中下旬,天水的桃花、杏花就都开放了。我看了后很怀疑,现在看来,预测应该是准确的。

      有时候,人总是在不经意间会发现意外的惊喜。而这种情形就发生在我身上,就在我从一棵树,一株草上寻找春天的气息时,在一簇树木下,我竟然看了到几朵小花,这倒使我深感意外。我于是蹲下身子仔细观看,花朵是天蓝色的,由四瓣圆形的花瓣组成,花型有点像梅花,接近花心的地方是白色的,看上去清新淡雅,也非常养眼。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在北方,迎春花是春天最早开放的花朵,它那一团团、一簇簇的黄色花朵就像春天里的太阳,火辣、热烈,曾让无数行人禁不住驻足观看,让人满心欢喜,满怀希望。可是有谁会想到,竟然还有比迎春花开得更早的小花,抢在它前面报春!

        它就那样在杂草枯叶中平静的开着,不管有没有人发现它。而且,它还会继续平静地开下去,直到花朵凋谢。就像一位隐者,不图名利,只为迎接这个伟大的春天,平静的开放,平静的凋零。它是平凡的,在繁花似锦的春天,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它又是不平凡的,它的出现昭示着春天的到来。那是充满希望,孕育新生命的季节!是的,春天就是希望!

        老婆走过来,笑着对我说:“就几朵小花,有什么好看的?”

        我也笑着回答她:“就这几朵小花,好看的地方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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