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铜罗古镇黄酒香

在苏州,古镇是不能忽略的存在。粉墙黛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石板巷陌、烟雨迷蒙……正是这些古镇,才让我们看到最朴实的江南样子。时下秋意渐凉,正是逛古镇的好时候。

苏州的古镇,优雅别致,柔情蜜意。行走其中,似乎来到了温柔乡,看着小桥、流水、人家的画面,不必喝酒就已经醉倒在风景中。但铜罗古镇却是例外,它是苏南少有的酿酒之地,人们迷恋的是它独一无二、飘散千年的酒香。

铜罗古镇地处江浙交界的苏州市吴江区南端,亦是吴越古国的交界处,已有1500年左右的历史。铜罗,旧名严墓。元朝以前称名为铜罗村。元末张士诚竖旗反元,后被朱元璋俘获自缢,其方姓部将避居铜罗以酿酒为生。在酿酒取土封坛中,取土处发现一地下墓穴,有石碑,墓葬是西汉辞赋家严忌。为纪念这位汉时辞赋家,便将铜罗改名为严墓。故而,铜罗又称严墓,严墓又称铜罗。

同样都是江南古镇,铜罗古镇算得上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个了。走在石板路上,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两边的临街铺面半开半掩,整个街巷显得静怡而古朴,历史的厚重感就在脚下,如今的铜罗依然保持着它应有的样子。

古镇一如既往地也离不开小桥流水人家,一条枫桥河贯穿南北,一座枫桥静静的屹立在那里,见证着铜锣古往今来的风风雨雨。枫桥廊亭挺立,飞檐翘角,与两旁水岸连廊交互相接,两岸黄石驳岸,河埠头众多,层层叠叠的古民居、店铺依河而筑,沧桑的白墙高耸,倒影依依,恰如一幅淡彩的水墨画。江南的古镇,就是这般的质朴、典雅。

安静的小镇,没有了车马的喧嚣,少有人经过,宁静的时光特别宜人。当地居民过着一如既往的朴实生活,随处弥漫着宁静淡雅的气息,古镇应有的样子就该如此。

老人蹒跚的身影,慈祥的笑容,一一浮现在了眼前,他们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这种循规蹈矩的生活,静静守候着这个古吴国边陲小镇的每一寸光阴,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浮躁、喧嚣,这里的岁月依旧一片静好。

微风轻轻掠过了身旁,捎走了烦人的思绪,古屋下的红灯笼,迎风摇曳着,有了各自的姿态,多少陈年往事,也随风消散了。

历史上的铜罗,民风纯朴,出产丰厚,交通便利,商业繁华,约千米的老街,街面宽阔,文物古迹遍及镇区。抗战期间,严墓一度成为吴江县政府、县党部所在地,而且,中共浙西特委、吴兴县委等地下党组织也相继迁至严墓,严墓一度成为浙北抗日根据地。一路走来,不止是千年前的严墓遗址,而且还有近代的邮局、吴江党史研究馆、孵禽场等等,都在显示着它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

现在的古镇,大多数在如今旅游潮的带动下,逐步走向商业化之路,而铜罗古镇却依然保留着它的原汁原味,临街的店铺大多也是当地人手工作坊,依然保留着它的淳朴,如箍桶店、木器屋、酿酒坊等,依然保持着原有的生活习惯。

在铜罗有一种非常彰显江南人性格的酒,它既不是性情火爆的白酒,也不是浑浊暧昧的米酒,更不是紫红色的葡萄酒,而是橙黄色的黄酒。

中国黄酒大体分为三大派系,即绍派(绍兴酒)、苏派(苏南酒)、海派(上海酒)。苏派黄酒以独特的酿造技术闻名遐迩,以“温雅柔和”区别于其他派系,成为众口青睐的佳酿。苏派黄酒主要产地之一的铜罗古镇是一座具有千年酿酒历史的江南古镇,早在吴越时期,铜罗酿制的宫廷贡酒——“吴宫酒”早已闻名苏南吴地。有诗云“百载陈坛满古镇,九重香气郁铜锣”,因此铜锣有"酿酒之都"的美誉。

来到铜罗古镇,枫桥河畔的苏南酒文化馆是必去之处,这个江南古典园林式风格的酒文化馆内的三个展厅依次展示了铜罗古镇的酿酒历史、酿酒文化及酿酒工艺,还陈列了铜罗古镇历年来的酒藏品,为安详静谧的古镇增添了一丝“烈性”。

黄酒的绵厚甜润与绵绵不绝的后劲,恰如江南的水江南的人江南的文化。醇厚绵香的铜罗黄酒色质橙黄、清雅柔和、滋味协调、醇和鲜爽,没有浙江绍兴黄酒闻名于世,却赋有另一种别样的风情韵味,静静地在历史时光中酝酿,芬芳馥郁。

时至今日,铜罗古镇最著名的吴宫老酒已走出吴江,走向全国。单单冲着酒值得来一趟铜罗,而铜罗带来的惊喜还远不止酒。明代诗人王叔承故宅、凌氏砖雕门楼、嘉乐堂、汾阳王殿、市级文保单位“汪宅”等古迹遍及镇区。

古镇的中心是枫桥。这里是古镇人们南北往来的必经之路。古街南北延伸,枫桥河的两岸有许多廊棚连接在一起,临河边是木质的美人靠,沿街的店面都是古旧的排门板,即使是居民住宅也是老木门虚掩,透出几许光亮以及影影绰绰的人和物件,而脚底下都是古老的地砖。

同行的朋友说,这地方真好,下雨天淋不到雨水,大热天晒不到太阳。是的,大凡古镇都有廊棚,但是如此连贯到底的廊棚已经极为少见。

长长的美人靠清漆斑驳,不知承载了几代人的记忆,在回忆中被封存,又在遇到它的时候,打开了生锈的锁芯,醉在了阵阵酒香中,思绪也翩翩起了舞,心中所有的不愉快,瞬间都变成了快乐。

如果说同里古镇如同江南的才子一样风光无垠,那么铜罗便显得小家碧玉,虽然内敛,却也更有江南古镇最为真实的生活气息。

带上六瓶一箱的吴宫老酒,结束了铜罗的旅行,感慨不枉此行,古镇的静怡、质朴、原生态的淳朴给予了内心宁静之感,连日来的那种倦怠、慵懒、甚至烦躁随着古镇上的脚步已随风而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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