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我要告你!你不准打他!”中午,楼上传来小侄女愤怒的童声。原来,她在为咱家的小狗“黑皮”打抱不平。
黑皮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小土狗,年龄不足三月。他浑身的毛黑黑的、糙糙的,黯淡无光,就像披了一层皮,所以索性叫他“黑皮”。这小家伙体型虽小,心可大着呢!他最不喜欢被拴起来,禁锢在一处一动不能动。如果你强制而为之,他必定想方设法、百折不挠,直到他挣脱束缚,如愿在整个楼顶逍遥自在方可罢休。
今天,是他第三次被拴起来。之前的两次,他都凭一己之力咬断绳子,获得自由,可最终都付出了被骂被打的惨痛代价。按说吃一堑长一智,今天他应该有所收敛,或者乖乖就范了吧。不,他不懂人类的生活法则,他只管自己的心意。当老爸把更大更粗的绳子套上他的脖子,他便撕心裂肺般地叫着,整个身子也一个劲地往后挣脱,那情景不是在求情,而是在哀嚎,在呼唤何方神圣能立即降临,将它解救于这水深火热的苦日子。
老爸也不管你狗的什么内心诉求,只管按照他的意愿把黑皮拴得死死的——谁叫这不乖的小家伙整日在楼顶疯跑乱窜,扰得母鸡不得安宁,还随地大小便呢!绳子拴得越紧,黑皮就挣扎得越厉害。这下可惹恼了老爸。只见他挥起手,狠狠地拍向“黑皮”的脑袋,打得他缩紧了身子,连叫声也凄惨了几分。
小侄女见状,差得哭出声来,可她也没办法,只得用手指着外公,大声地控诉,不停地要求。老爸也毕竟是心慈之人,收了手,没有再给黑皮雪上加霜般的折磨。只是,黑皮可没有屈服和退让,仍旧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如泣如诉、绵绵不休,大有不激起旁人的恻隐之心不罢休的执着。
这叫声一直在耳边萦绕,直到下午三点。当时,我午休后起床,突然觉得安静得有点异常,一想,原来是没了黑皮的叫声。怎么回事?是他又一次自救成功,还是出了什么意外?怀着担心和好奇,我上了楼。刚打开楼顶的铁门,我悬着的心便落了地——这乖乖,硬是不简单!真的再次俘虏自由!
瞧,他多快活、多得意啊!在空旷的楼顶转着圈跑,一圈一个姿势,圈的形状也是随心所欲的,没有半点拘谨。他的自由活动可丰富着呢!不想跑了,追追偷食的小鸟,逗逗关在鸡笼里的公鸡,挠挠墙角的痒痒,兴奋点达到高峰,便地上表演一个连环打滚。总之,一切随心情,旁的人,旁的物一概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在他的自由王国里逍遥自在,玩得不亦乐乎!
我一边欣赏着这动人的“本色演出”,一边用相机拍摄,想定格下他每一个乖巧模样。待他累了、乏了,瘫在地板上睡起大觉来,我才摇着头,笑盈盈地离开。好一个为自由而生的小家伙!我陶醉于他的可爱,更叹服于他对自由的追求。等老爸回来,我一定得让他把绳子收起来,别再见天日。该见天日的,是黑皮心心念念、拼命追求的自由!
想来,自由是“跨界”的,有生命的地方,便有自由在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