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袁老确切的离世消息时,我正身处田间地头一望无际的麦田中。面前是长势喜人的小麦,脑中是讲着“禾下乘凉梦”精神矍铄的身影。伴随着讣告的获知,我脑海那个伟岸的轮廓似乎在被人慢慢擦除,我总感觉有些幻灭与不真实。
晚间看到长沙人民自发送行的队伍和汽车鸣笛致敬的视频片段,我终于没能忍住,鼻头一酸,涌出泪水。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伟人。一开始他们由个人变成时代的符号,我们总会想当然地觉得符号是永固的,仿佛他们是神。然而,面对无可避免的生老病死,当他们的生命迎来终结,我们才如大梦初醒般意识到那流溢着神性光辉的符号背后真实的个体。
彼时彼刻——正是此时此刻——我们的悲怆与恸然,是对伟大个体生命消亡的哀悼和缅怀,也是面对时代符号消逝的痛苦与无助。对于时代与历史的感知,再没有比当下更为真切的时刻了。
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袁老如是,吴老亦如是。我们或许从未想到过,我们对于这个世界的喜爱、信赖与坚守,来自于对一群从未接触过的“陌生人”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