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猫是什么时候?大约是2020的上半年吧,后来我真正养了自己的第一只猫“大咪”,大咪和我的缘分持续了八个月,因为同事忘记关门消失在了窗外的群山上,我不知道它还想不想回来,但是我也并不那么专一,快到半年了,我想下周便再找一只橘猫带回来。
大咪从毛色来看是一只狸花猫,或者按未确定的不知名专业人士说法,——简州猫——我查询了一下,也是中国产的田园猫,我对猫是有接触的(在我上一篇《猫》中曾经提到过),本想养一只“彩色的”橘猫,但大咪的眼睛征服了我,它的原主人拍照技术很好,大咪斜躺在地砖上,猫头微伸,躯干却有些蜷缩,大眼睛里一股呆萌的气质,我受不眼睛里的勾魂,带它回了单位宿舍。
大咪和我的生活按理来说是单调的,这或许是它想要跑出去的原因,同事的脑子疏通后关上了门,大咪被关在了楼道内,据楼上的同事说,夜里十一点多听到有东西在刨门,打开后发现一只有点胖的猫咪,猫咪很干净,以为是哪家养的,这家伙并不认生,自己走进了别人房间,同事和它玩了一会,把它扫地出门,大咪估计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门外真的是异次元?走出去回来就是另一个平行时空,怪不得走上走下都是一样的单元门,打开门后居然人物两不同。如果大咪识字,应该可以写一部猫版的盗梦空间出来,但我并没有注意室友的扫盲工作,猫猫们的世界或许有自己的奥斯卡和文学奖。
大咪是凌晨两点出头离开楼道的,农民房只有一楼的楼道有监控,大咪一直没下来过,两个多小时不知道它在干什么,或许在504被扫地出门后挨个刨404、304、204的门?大咪是一只聪明的猫,会自己按喂食器的按钮,让我不得不打开童锁,我不知道它的猫头里浮现的是黑客帝国还是密室逃脱,但是剧情的走向显然是恐怖片,事实是清楚的:再也没有一道门为它打开过。
一开始我以为它在楼顶,因为我前一天出公差,到达宿舍已经是第二天下午14时,距离大咪离开楼道已经十二个小时了,我不认为它有打开门禁的能力,大咪胆子很小,跳一米高的柜子要摆三四次姿势,楼道里最低的窗户离地面也有两米多,因此,当我看到猫头从监控里探出头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小时候看郑渊洁的童话《彗星蛋》中的一句格言“穷则思变”,大咪应该也是山穷水尽了,每道一模一样的门背后都有或许相同或许不同的家,但这不像是自己的世界,楼道里的脚步声说明危险已经多次擦肩而过,山穷水尽的时刻,人猫的选择是一致的,抛弃貌似安全实则充斥着隐患的过往,到新世界寻找生机。
大咪的一跃,是超越自己,奔向希望的一跃,意义不低于娜拉出走、品如复仇,艾导说“没有付出、哪有回报”,断腕求生的大咪,在他两年的猫岁尾巴上让年近三十的我肃然起敬。
“我一直以来都弄不明白,为什么不管做了多么明智合理的选择,在结果出来之前,谁都无法知道它的对错。到头来我们被允许做的,只是坚信那个选择,尽量不留下后悔而已。”——利威尔兵长。我无颜评价大咪的选择,不知道它是否已经当了七娘山的山大王还是压寨夫人,只是这只可爱、温柔、聪明的喵星人,在我们缘分的尽头,用它的另一项美德和我saygoodbye,我从此不再小看动物们,他们的思维和我不在一个赛道,但殊途同归的也在践行世界运行的规则,并成为它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