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一个情字了得

今天情人节,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她有过如诗至美的爱情,有过赌书泼茶香的情趣,也经历了爱人离世,山河破碎,颠沛流离,所以,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在这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昨晚又三杯两盏淡酒,怎敌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无可奈何花落去,怎一个愁字了得。

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也。皆有情,都说愁,一个说是“问君能有几多愁”,一个说“怎一个愁字了得”,这愁就是情、情就是愁,爱恨情愁,谁也离不了,有人多情,有人无情,很多时候,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词林纪事》里引用过《林下词谈》里一个故事。说苏轼被贬惠州,一日与朝云闲坐窗下喝茶,时值秋日,落木萧萧,凄然有悲秋之命,苏轼让朝云唱他写的《蝶恋花》,朝云歌喉刚啭,泪如雨下,子瞻问故,朝云哽咽着说:“奴所不能歌,是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也。”朝云联想苏轼的遭遇,才华超人,一心为民,一生漂泊,最后落得如此境遇,被贬来贬去贬到岭南,像枝上柳绵吹又少,他已到了晚年,遥望故乡,天涯之远,这人生境遇和随风飘飞的柳絮何等相似。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苏轼明写伤春惜春,明写行人多情和佳人无情,明写墙内墙外,其实那无情和有情之间,隔着一堵“心墙”壁垒,苏轼是一个多情多才多爱的人,却总被无情地贬来贬去,但是他仍然热爱生活,不忘情于现实世界,始终保持旷达大度包容和革命的乐观主义。

过了正月十五,外出打工的游子们已经背上行囊,辞别父母,告别家乡,去了远方,就像钱钟书的《围城》一样,我们每一个人都曾踯躅在墙里墙外的情感边缘路段上,何去何从,无所适从。墙内是家,墙外是路。墙内有欢快的生活,有年轻而富有朝气的生命。墙外是赶路的行人,行人的内心和神态如何,这无语当中,我们感受到的是一种冷落寂寞。

就像今天的情人节,几人欢喜几人忧。其中的“情”内涵丰富,绝不仅限于爱情,还包含着亲情、友情,山水之情和报国之志等等。这多情却被无情恼里,也有很多的不为人知的其他复杂人情人性,有对美好年华的逝去或向往,有对领导或部属的关系联想,也有倍增年华不再的感慨与悲伤,还有对人生哲理的一种思索和领悟,一切都在不言中,但有一点非常重要,鬓已衰,又何妨,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活到老,学到老,折腾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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