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岛海风起·印度紫檀花又开
姐,昨天下午下班,刚一下楼,在润泽坛,我一抬头,看见高远的蓝天、飘浮的白云、挺拔的椰子树、俊秀的棕榈树、碧绿的小叶榄仁……真是美不胜收!我赶紧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夏天的云真是变幻万端、姿态各异,它们全都是蓝天派来挤占手机内存的!我早上为它们拍照、中午为它们拍照、傍晚还是没有逃脱它们的蛊惑!我停车在路边,双眼轻逐流云:那道线太美,就像我们说的“飞机画线”,等我拍张照片!那朵云,好像凤凰的大羽,等我拍张照片!还有那朵云,好似美人慵懒睡卧,等我拍张照片!拍了一张又一张!我沉浸于拍照,长期以来,我喜欢拍美景。
正当我专心地选景拍照,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看!花!”花?什么花?我抬头一看,我正站在一棵开花的印度紫檀树附近!我大喜过望,心怀喜悦地轻举手机,把摄像孔对准了那棵开花的树!这棵如此独特的开花的树,怎能从椰岛晓露手机下逃走、溜走?
喜爱花草植物,恐怕是女性的专利,我也不例外。来到海南,我无可无可救药地跌落在一个神奇的植物世界,惊讶、欣喜和兴奋之情自不必多说。我在海口上班那两年,每个周六我都骑车外出看景色、拍照并四处游玩。因为遇上我的“植物达人”----我的同事龚老师,我的热带植物词汇和知识突飞猛进!我认识三角梅、紫荆花、椰子树、木棉树、龙船花、凤凰花、龙眼树、菠萝蜜树、鸡蛋花、九里香、花梨木、大榕树、木麻黄树……我成了植物的朋友!
就说这印度紫檀,它只我们天天见的行道树之一!
为什么这种树叫印度紫檀?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是这样说的:很久很久以前,在印度国土里有一个“印度潭” ,潭水可医治眼睛,传说是一位神仙所掉的眼泪形成的。有一只爱恶作剧的狐狸,常常偷偷在潭里洗澡、玩水,把整个水潭弄得很脏,大家都十分伤脑筋。有一天,這只狐狸又偷偷跑来洗澡、玩水,这种行为触怒了天神,便将它变成一棵树,守护在印度潭边,所以那棵树被叫做“印度紫檀”。
印度紫檀之所以成为行道树,原因是因为它树冠庞大、树形优美、容易栽种,生长极快,枝繁叶茂,枝叶纷披下垂,几可触地,很适宜遮蔽骄阳,撑起匝地的绿荫。它不仅适宜当行道树,也适宜做庭院树。
看!姐,这棵印度紫檀是从联排房的围墙外探出树枝,开了这么多的花!高高的围墙,下半部分是火山石砌成的。白的围墙、黑色的火山石,另有几棵大树遮在它的头顶!它是一棵极普通又独特的树。说它普通,是因为它仅有几枝,在椰岛这种万绿聚翠、赛着比美的树的王国里,它似乎什么都不算;说它独特,是因为它探身出墙,以火山石墙为背景,甚是热烈地要开出它的一日灿烂来!为什么这么说?这是因为印度紫檀花的花期短暂,早上开,第二天就落了,所以又叫“一日花”。远看印度紫檀花,它在密叶树枝中挺出一簇簇淡黄色,枝叶纷披,它们就像一个花串似的,整体一看,像开出了一个小小的花的瀑布!走近印度紫檀,它仿佛一个穿在黄裙子的少女,娇羞地看着你,因为些许的紧张,轻微地喘气,鼻孔一翕一张地……不然,为什么我一走近,一片花瓣就毫无声息地落下来?“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雨丝细如愁。”,我的脑海中冒出这句诗。如梦的落花,轻盈地躺在地上,弯腰捡起一朵落花,我把一个梦捧在了手心!世界上最轻的东西是什么?是花瓣,比如这一片印度紫檀花瓣,手根本感觉不出它的重量来,但它又确确实实地存在。姐,你说,如果我走进你的梦中,是不是要以比一片花瓣还轻的步子进入,才不致于把你惊醒?我闻一闻花瓣,有淡淡的香味,这是梦的香味吗?如果梦真的有香味,我愿意是它的香味,一日花的香味!
幽香一丝,把我带回去年我与印度紫檀花的邂逅中去----
去年,我住学校午休房,一个联排三层小楼,自带一个院子,在街道边,四周都是高大的印度紫檀树。每年冬春之际,印度紫檀静候生命的特殊律动。二三月,印度紫檀树纷纷脱落它细碎的卵形枯叶,一天、两天、三天……学校保洁员还没及时来打扫,印度紫檀的落叶,层层叠叠铺满一个院子。推开院子门,我以为我推开了秋天之门,飘落的紫檀叶呈深褐色,黑暗而沉默,一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树叶发出脆脆的沙沙声。姐,太阳炙烤后或者阴天,脚踩在落叶上的感觉和树叶发出的声音是不同的!你童年扫过落叶,一定很懂!树下黄叶满院,树上绿绿叶挂枝。春天啊春天,我总会在紫檀树叶下,迷失了季节的辩识:低头,看到满院落叶,以为是秋天;抬头,又看到了一树绿叶,又以为是春天。我寻觅天上的流云,以及很美的晚霞,仔细看数遍,仔细咂磨,我知道它是三月的暮春。
四月飞逝,如鸟声划过天际,时间悄悄来到五月。我在印度印度紫檀下,走过了八年,我一直以为印度紫檀给人的就是绿荫,我从没想过它竟然会开花!5月11日下雨,我从教学楼无意地向游泳池方向看,意外地看见游泳池外的印度紫檀树竟然开了一树黄艳艳的花!我满心疑惑,稍微做了一下停留,举起手机,拍下了一张雨中印度紫檀花的照片。之后,因为忙碌,我忘记了它。5月12日下午一点,我推开了午休房的院子门,我简直惊呆了:上周保洁阿姨清扫走很多大袋落叶的地面上,铺满了一层金黄金黄的小花!我推着摩托车,把它停放在院子里。车轮过处,悄然在落花中留下一道车辙,我仿佛走进了一个梦幻小花园。院子里静谧一片,落花正在挥别枝头,悄无声息地落下、落下、落下……我伸开手掌,多情的小花朵,轻盈地落在我的手上。小花朵有嘴巴吗?是的,它有像小鸡仔一样的尖嘴,轻轻地啄你一下,不然,我的手掌怎么痒痒的?要不就是小花瓣用嘴对着我呵气,就像别人在我们耳边呵气一样,我们的手就痒了!
这闪电般的惊喜击中了我!我想把这幸福告诉我所爱的人!可是,迎面扑鼻而来的,竟是一种陌生的香味,我从未没闻过的香味!我仿佛听见花在呼吸,我也仿佛听见印度紫檀树在低语!寻寻觅觅,我看见印度紫檀的树顶,一簇簇小黄花,像树披上了黄色的锦衣,又像给它带了一顶黄冠,还像小姑娘的花环。微风吹拂,花在风中轻轻地旋转,梦的舞姿就是落花吧?落花悄然无声地落下,如诗如画。落花无语都又都在窃窃我语。我恍惚中以为,我己身处魔法森林的一隅,一只小野兔正朝我跑过来,慌张中要撞上了我的腿!我站在片片落花的院子中,仿佛是置身梦境,一个不可惊动的梦,而我正是一个粗鲁的闯入者、一个美的偷窥者和不和谐符号。如果还有可能,我应该退出院子,我不能打扰这一场落花的美梦。
一院子的黄花啊,让我禁不住想用笔把这些感动和体悟留下!可是,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必须睡足午觉。有花伴眠,心底有无限柔软、柔情和幸福!
午睡时,又一场大雨摇撼了印度紫檀树的梦。树下的地面上聚集的雨水,已汇成小小的水洼,印度紫檀的落花又飘在水面上。零落在地的金黄色的花,此刻己变成了脏脏的、饱含水份的黄褐色花,全无美感。我有点恨这场雨!它是落花之美的破坏者!就连飘落在我摩托车上的花,全然不是那种明艳的黄,是一种黄褐色,饱含水份。我想起来了,三天前,印度紫檀并没有开花;昨天,我看见印度紫檀一树花开;今天,印度紫檀花就落了。人生不过一场花开花落,迅疾得来不及悲伤和感叹!轻拂去摩托车上的落花,我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和生命的无常,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遗憾和伤感。
整个下午都忙忙碌碌,无法提笔记下心中的感动。终于熬到下班回家了,我也终于可以提起笔,尽情地回味这一点点美,这生命中的一点点感动了!我细思,我来洋浦八年了,我竟然粗心地错过了紫檀花开吗?我问过好几个来海南10多年,甚至20多年的人,他们都说没有看见过印度紫檀开花。即使是我求证本地人,他们说,对于洋浦来说,这是一种新树种,栽种史不过10年,他们也没有见过印度紫檀花开。我的疑惑很深很深,怎么会这样呢?《儋县志》载苏轼《记海南菊》:“菊黄中之色香味和正,花叶根实皆长生药也。北方随秋之早晚,大略至菊有黄花乃开。独岭南不然,至冬乃盛发。岭南地暖,百卉造作无时,而菊独后开。考其理,菊性介烈,不与百卉并盛衰,须霜降乃发,而岭南常以冬至微霜,故也。其天资高洁如此,宜其通仙灵也。吾在海南艺菊九晚,以十一月望,与客汛菊作重九。书此为记。”这篇文章也许可以作为一个海南气候“造作无时”的例子,也刚好可以解释印度紫檀开花的原因。我因此而释然了,但也许是一种因无知而放下的释然!
姐,你喜欢这种印度紫檀花吗?今天,我再次向昨天开花的印度紫檀投以欣赏的目光,我失望地发现,一夜之后,印度紫檀树枝上除了绿叶还是绿叶,没有任何一朵花,原来,它们全都以集体跳崖或集体死殉似的,纷纷落到了地上。印度紫檀花己落的样子,就是视频中“旅行的意义”中的样子,似乎从来没开过花似的!只要有心人如我,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一场生命的花雨。
姐,视频中的红花就是我们小区的凤凰花落英;那颗大大的蜗牛,知道我要给你拍视频元素,早早躲伏在凤凰花树旁的水泥墙角,我把它请上绿草地,摆拍后让它自由了;黄色的落花叫黄槿,是我楼底的落花诗意;蓝天,是我今天追逐流云的收获;小院景色,就是去年我经历过的印度紫檀花之梦!
1个小视频+1篇文章=5月24日椰岛晓露给三平的爱
Best wish for you!
以上是《你是我的三平》第10篇。
(2024.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