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犹如一滩死水,而你我在其中沉睡。他是在昨晚确切地说应该是今天凌晨3点钟左右才睡下的,这么晚睡不是由于有什么事要忙,或许正是由于没什么事要做才睡得这么晚。其实在零点的时候他就逼着自己爬上床想早点休息,可是脑袋却清醒得很。那时,只有他和邻床的舍友待在这个四人宿舍里,他玩着网游心里却想着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女朋友、找工作、房租……后来他心烦意乱地敲了敲键盘,关了电脑爬上了床。夏天,宿舍里每个人都挂着蚊帐,他看不清邻床的舍友在做些什么,只是偶尔地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暗自感叹,找到工作的人就是幸福呐,喘口气都带笑。想想自己还身世飘零,他不免叹了口气,唉!何以解忧,唯有手机,玩了一会手机后,他就打起盹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刚梦到昨天分手时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友,就被“哐”的一声惊醒了。他有些恼怒,拿起掉在枕边的手机看了看时间00:54,他摇了摇头,醒了。刚才是回来的舍友阿飞关门的声音。气喘吁吁的阿飞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刚才在面试回来的路上,我老爸打电话让我明天就回家,工作的事他给我办好了。”他支起上半身,面无表情的透过蚊帐看着阿飞欣喜的脸“哦”了一声。阿飞看到宿舍里还有一个人没回来,不禁问道:“阿杰呢,不会把妹子去了吧?”“他这几天晚上都要加班,说是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打算在这个项目上好好拼一把,争取转正。”阿飞“哦”了一声,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听着阿飞“叮叮当当”收拾行李的声音,他越发的睡不着了,就爬下床来,撒了泼尿,打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电脑管家显示此次开机时间是54秒,他用鼠标点了一下窗口的关闭图标,然后就不停地单击右键,不断地刷新电脑桌面……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猛地一醒,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趴在键盘上睡着了。除了他惨白的电脑屏幕,宿舍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只听到两个此起彼伏的鼾声,他看了看手机2:49,又看了看对面那空着的床铺,关了电脑,爬上床去,躺下了。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推他,他费力地睁开眼皮,模糊地看见阿飞那张高兴的脸,就听到,“我走了,哥们,替我向他们告个别,保重!”“哦”了一声之后,他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后来,似乎又听到“哐”的一声,宿舍里又一片死寂。大概过了好长时间,他迷迷糊糊地觉得,宿舍里似乎有人在走动,并且还很熟悉,仿佛就是他自己在地上走动。他努力地挣扎让自己醒过来,起身,下床,发现宿舍里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别人了,都走了吗,只剩下我自己了吗?透过宿舍里那仅有一扇的窗户,他看到外面的世界昏昏沉沉的,空气中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巨大的躯体在向他逼近,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他步步后退蜷缩在床角,空气突然像人的呼吸一般剧烈的膨胀、收缩、膨胀、收缩……同时又在不断地向外延伸,他的耳膜也随着这种节奏逐渐鼓胀着,空气中浸润着某种腥味,那种膨胀收缩的节奏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嘭”的一声,他猛烈的喊着从床上直起身来,满身是汗。“嘭、嘭、嘭……”门外响着急促的敲门声,他看着临床的舍友正呆呆地看着他。“开门,快点开门”门外响起房东那个正值更年期女人扯着嗓子叫唤的声音。舍友说:“估计老婆娘又来催房租了吧!”他没有说话,爬下床去,打开门,门外的老女人一反常态,并没有像往日那般一开门就大吵大闹,脸上的表情却像死尸一般,反而弄得他不知所措了。后来,老女人开口说:"你们宿舍是不是住着一个叫沈杰的?”他刚要回答,老女人又说:“他死了,他的一个同事打电话说他昨晚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120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说是什么过劳死的,他也打不通你们的电话,说是让你们通知他的家人,明天去医院处理一下尸体。”他木然地“哦”了一声,刚要关门,房东又转过身来对他说:“你们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给我。”说完房东就转身走了。他轻轻地关上门,发现刚刚醒来的舍友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他叹了口气,走到电脑旁,手刚要按下电源,仿佛触电般地又缩了回来,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出去,听到电话那头机械的告知您的手机已欠费停机。舍友的鼾声又低沉地响起……����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