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当所有春天的花儿都黯然隐退的时候,美丽的蔷薇花儿便悄悄地爬出了栅栏墙,满怀深情地向人们吐露着它独有的芬芳。
粉的、白的、粉白相间的,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直到千朵万朵压枝低,有的甚至从栅栏垂到地上,也一样能顽皮地开上几小朵。
朵朵花儿都开得那么丰盈而又热烈,它们簇在一起,像一群快乐的孩子们的笑脸,天真烂漫。
蔷薇的盛开似乎不是一朵两朵的渐次开放,而是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夜之间全部绽放。
小区的、学校的栅栏墙,甚至公路的中间及周边的绿化带里……铺天盖地的缠缠绵绵的处处开放,一夜之间,我们居住的这个地方俨然成了蔷薇花的海洋。
明代顾磷曾经为蔷薇赋诗一首:“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蜜叶翠帷重,浓花红锦张。张著玉局棋,遣此朱夏长。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香。”诗中描绘出了一幅青以缭绕、姹紫嫣红的蔷薇花开的美好画面。
长长的蔷薇枝条缭绕穿插,织成一座幽深的洞房。繁茂的叶子像是厚重的帷幔,鲜艳的花朵像是铺开的锦缎。在花旁布下玉石的棋局,打发这炎夏的时光。花瓣落在衣袖上,一个月都还留着香味呢。
“香云落衣炔,一月留余香。”这是何等的暧昧与念念不忘,是念着花呢,还是念着某个心上人呢。
唐代高骈的《山亭夏日》里也有提到蔷薇: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这是小院子里的蔷薇,当满院的花儿盛开,淡淡的花香萦绕,把一个普通的小院装点的那么淡雅、恬静,不知道因了这一院的花香,多了院子里几代人生活的幸福感呢。
想起曾在电视上看过杨钰莹翻唱的一首老歌《蔷薇蔷薇处处开》,如今再看歌词确实颇具有年代感了。
蔷薇蔷薇处处开
青春青春处处在
挡不住的春风吹进胸怀
蔷薇蔷薇处处开
天公要蔷薇处处开
也叫我们尽量地爱
春风拂去我们心的创痛
蔷薇蔷薇处处开
春天是一个美的新娘
满地蔷薇是她的嫁妆
只要是谁有少年的心
就配做她的情郎
啊 蔷薇蔷薇处处开
青春青春处处在
挡不住的春风吹进胸怀
蔷薇蔷薇处处开
这是一首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老歌,估计在当时也是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曲。蔷薇的花语是爱情和希望,虽然它没有玫瑰那样艳丽,但却一样芬芳迷人。
蔷薇虽然盛放在初夏,却又似是人生的春天,生命的春天,所以作者要说:“春天是一个美的新娘,满地蔷薇是她的嫁妆",这样的春天是不会因为季节的变换而改变的。
“蔷薇蔷薇处处开,青春青春处处在”哼起这一句,我也仿佛回到了我们的青春时代……
与那些受人追捧的花儿相比,蔷薇花就是那种不起眼的小野花儿,所以又叫野蔷薇。没有人在意它们是怎么生长起来的,而在每年的五月前后,突然某一天就一簇一簇的绽放了,开花之前甚至没有人注意它们长得什么样子。
我在想它们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蓄积力量呢,从冬天吗?那么寒冷的冬天他们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每天同样路过的这些地方,我怎么从来没有在意过它们冬天的样子呢。
不在温室,也没有人在意,它就缠绕在路边的栅栏上也一样开到荼靡,开到让人看了便有一种莫名的欢喜与感动。
如果说还有一种花能给予我生命的力量,那便是蔷薇了吧。尽管不被人重视,但它依旧默默无闻,任四季更迭,冷暖自知,蕴藏力量努力生长,只为期待每个五月的盛放。
所以五月初始,蔷薇便似乎迫不及待了。而且一旦开起花来,便是那种奋不顾身的样子,那种盛放的浓烈仿佛是积攒了整个春天的热情,蔷薇,它是用生命在开花呵!
晚上和爱人出去散步时,特别喜欢路过小区外面那一段满是蔷薇花开的小路。一边欣赏着花的美丽,闻着淡淡的花香,即使心情郁闷的时候也会因了这些花的芬芳而变得欣慰和舒畅。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即使心里有千军万马,看到蔷薇花开你便也能安静下来。
我想,于蔷薇而言,她是不屑与那些名花贵草争什么头衔的,她就喜欢朴素地生长,安静地盛放,她就喜欢自由地缠绕在那些铁栅栏上,如此接地气的方式,才能让她开得更加从容、烂漫。
没有国色天香,也难登大雅之堂,但它从不卑微,亦不张扬,就是在路边也一样安静地生长,默默地开放,开到最美,开到极致,然后默默地凋落逝去,此生无悔。
蔷薇蔷薇处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