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威严、是坚强的象征。
从小生于农村、长于农村的我,虽然出生在80年代,但当时小村庄里封建思想依旧严重。
我们家因为生了我和妹妹两个闺女,爸妈又不愿将我们寄养在别人家而再生育,这样的举动就在教书先生的爷爷看来也是大逆不道的,更别说周围人了。
可想而知,当时爸妈的生存压力有多大。老爸老妈都是特别淳朴的人,他们讲不来大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教育我们。只知道自己吃过的苦,绝不能让我和妹妹再吃一遍,所以他们发恨送我们多读书(当时我们村里女孩子读到初中毕业就已是寥寥无几的高学历女生了)。
没有本钱,没有人脉,何以支撑我们姐妹俩的上学费用。那时的鸡蛋,除了我和妹妹吃的,都拿去集市上卖了换盐巴钱;而对于今天再正常不过的白米饭,那时也只是我和妹妹的专属,爸妈吃的永远是玉米面混合的两糙饭。爸妈总是说:“你们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不然像爸爸妈妈这样长不高就麻烦了。”
小本生意不用租门面,不用囤积太多的资金,周转也快,对于那时那刻的我们家来说,或许这是唯一能解救我们于水火的最便捷的生存方式。
为了减轻成本,所有的运输都靠老爸的肩膀和双腿。
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都种豆子,而磨豆腐就是改善生活最常见的菜品,在加工豆腐的过程中就一定会用到胆巴(让豆浆凝固成豆腐)。
爸爸需要步行3个多小时到县城进货,100斤重的一大块儿胆巴(形似白色或青色石头)。老爸背着它,沿着山路蜿蜒而上,无一例外每次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可以轻松拧出水来,回到家已是中下午。
匆忙吃过饭,老爸拿出锤子、凿子,开始把胆巴敲成一两斤的小坨,然后装进干净袋子,带上一杆秤,就是老爸生意的全部家伙什儿。
老爸会选择一条路线,一路前行?那时候的穷不是个例。家里连一两块钱都拿不出的大有人在,为了做成买卖,顾客家里有瓶瓶罐罐、烂衣服、破鞋子、烂书烂纸的,都可以来抵现金。有时还有苞谷、黄豆等,种类丰富极了。
可想而知,当老爸卖完这批胆巴,回来得“赚”多少交换的物品?而他们依旧靠老爸背回来。这一趟来回,老爸到家几乎已是深夜十一二点,甚至有时已是凌晨一二点。
要是进的货还没卖完,老爸还可以快速休息。要是遇到货卖完了,他又得赶紧收拾这些换回来的“宝贝疙瘩”,背到县城去卖了再进货,如此往复……
那时候的白天很少见到老爸,因为他不是在进货的路上,就是在卖货的路上。
还记得一个秋天的月圆之夜,当时正是收苞谷的季节。为了赶在晴好天气尽快晒干归仓,我和妈妈、妹妹正在楼上熬夜抹苞谷(手工脱粒)。本已经困得不行了,我和妹妹为了不让妈妈熬整夜,我们天蓝海北尽量找话题聊,好让自己不睡着。
时间已过了凌晨1:00,我和妹妹实在熬不住了,准备下楼洗漱睡觉。这时屋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音,我寻声望去,是我的爸爸。皎洁的月光下,他背着满满一背篓的东西,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往家门口走着。
那一刻,我的眼角噙满了泪水,鼻子酸酸的,喉咙堵得发慌。我赶紧下楼打开房门,接下爸爸的背篓,看得出爸爸已经拖不动脚的感觉了。
“幺儿还没睡呀,快点洗了睡,小孩不能睡太晚了,睡不好长不好哦。”爸爸揩了一把汗水对我说。
“我还没得瞌睡。”妈妈下楼给老爸煮面条了,我回到楼上继续抹苞谷。
那时那刻,我心里默默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跳出农门,不能辜负老爸老妈的一片苦心。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了我们山旮旯里第一个靠读书走出农门的女孩子。
每每想到爸爸,忘不了的依旧是那皎洁月光下的身影,激励、鼓舞着我一直前行。
在父亲节来临之际,谨以此文献给爱我疼我的爸爸。爸爸,节日快乐!
也祝愿天下父亲:身体健健康康,生活快快乐乐,工作顺顺利利,日子幸幸福福,㊗️你们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