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布谷鸟的叫声响起
我就想起,挂在老屋窗棂的的镰刀
想起躬身挥镰,在微亮晨光中
收割麦子的岁月
与田园风光无关,与风吹麦浪无关
更多的是,汗水湿透衣衫
粒——粒皆辛苦
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里说
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
我们不能全部看见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
孤独地过冬。
但唯独我们农村的孩子能深切的感受到
彼此落在身上的雪,有多凉
注定无法躲避,一片,一片
堆积在一道一道年轮上
不好好学习,将来一辈子收麦子
这是一辈子没有走出麦田的父母
教育我们努力读书的唯一
的大道理
亦如一棵野草般素朴,倔强
多年后,我行走在都市
每当耳畔响起布谷鸟的叫声
就会想起年轻的父母
在齐腰麦田劳作的身影
当我再次和父母走进麦田
田埂还如当年,厚实,松软
麦子还如当年,金黄,扎手
只不过,我已不是麦田里的的少年
父母业已苍老
我究竟错过了多少时光
与父母,与故乡,与麦子
在一颗种子,成为下一颗种子的
轮回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