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庭算是书香门第吧,我父母是老师,长辈和亲戚也有很多是老师,我大学毕业,也去父母的学校当了老师,大概只呆了三个月,教英语。当时,实习老师一个月才几百块,做半年转正也不到一千。而且一年后要进编制,还得要走关系。虽然稳定,但是工资太低,我索性就没做,去了外地打工。出去打工了一年,我就又回家,找到了别的工作,比当时刚入校一两年的老师工资高个两三倍吧。
我就说几个关于我父母那个高中里面几个老师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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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初中的时候,妈妈教英语,班上有个高中女学生,很漂亮,大我五岁的样子,因为她的英语不太好,她高三的时候,周末总是到我家补课。
然后看到我,会甜甜地笑着和我打招呼,那时我就会很脸红,羞涩地不敢正面回应。因为她真的很漂亮,笑起来一边脸蛋有个酒涡,露出俏皮的小虎牙,弯弯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气质像极了当时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黄蓉,只是比黄蓉还要漂亮许多,让人无法直视。她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娇小,大概只一米五五左右,比初中时候的我还要矮小。
因为对她印象太深,所以七八年过去,我上大学,她参加工作,我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见她,她穿着个清凉的小碎花连衣裙,看起来还是那么漂亮清纯的样子。她买了菜回家,正好和我顺路走,我看见她,就愣了一下。她主动和我打招呼,说是某某老师的小孩吧,我说是的,你是之前我妈妈的学生吧?叫什么,我当时还真的记得她的名字,就说出来了。她还挺吃惊地捂着嘴笑,说你记忆力挺好的,而且现在好高了。我当时大概一米八,所以觉得她更是显得娇小。和她顺路,走了十来分钟,聊起我的大学生活,她说现在大学生都喜欢谈男女朋友,我呢?我摇摇头,在大学有没有谈朋友,爸妈也不让。我开玩笑,问她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吧,她苦笑了下,说她26了,还没谈男朋友。我就说,要不我帮你介绍下吧,因为爸妈学校的老师也有好几个年轻的单身男老师。她看了看我,笑了笑,露出俏皮的酒涡,眉眼弯弯地说,好啊,那就拜托你了。然后,她把电话号码也给了我。
然后,回到家里,我和妈妈说了这件事情,妈妈回忆说,那某某是很漂亮,没想到还没谈朋友啊,正好,学校有几个二十七八岁,还没谈朋友的年轻男老师,过几天,我问下他们的意见。
一个月过去,我从大学回家,问妈妈当媒人的进展。妈妈高兴地说,高中英语组有个年轻的男老师,27岁,外地来的,正好想找个本地的姑娘,不过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五,正好那某某也个子不高,我打了她的电话,她同意出来和那个高中男老师见面。
然后,小半年过去,我基本把这个事情忘记了,妈妈一次吃饭的时候,提起了高中年级组的一些年轻老师集体相亲的事情。我愣了一下,之前那某某不是说和你们学校矮个子的老师谈朋友吗?
妈妈摇了摇头,他们约会了三四次,就断了,我们学校的那个高中老师,不想和她谈朋友。
我当时有些呆住了,我的天,那个妈妈所说的高中老师,在一起的老师及其家属旅游的时候,我也见过。他个子真的很矮,一米六五,戴个黑框眼镜,不苟言笑,言语局促,有些傻愣愣的样子。他还嫌弃长得像个天仙的她。
大概看出我惊愕的表情,妈妈补充说,他觉得她个子太矮了,以后两个人的后代会很矮,他说他已经受够了个子矮的痛苦了,不能让后代也这样。所以,约会了几次后,他主动拒绝了她。
爸爸在旁边笑着说,要是你大个几岁,其实把她介绍给你,当我们的儿媳妇,还是蛮好的,她长得漂亮,个性也挺好,之前在学校里面,很多老师对她的印象都很好。而且你个子高,不用担心后代的身高。不过就是她太大了,大你五岁,要是大个一两岁,还不要紧。
我当时红了脸,你们说什么呢?吃饭,吃饭,不是不让我大学谈朋友的吗?
不过,妈妈说,我们学校的有些单身男老师,还是挺傲气的,虽然工资不高,但要求还是挺高的,又要求这,又要求那,我以后都不想再给他们介绍了。
不过,半年后,妈妈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又把我的一个表姐给介绍给了那个矮个子的男老师。不过,他们谈了快半年,还是分了。只是这次,是我表姐主动要求分的,说那个老师个子矮一些就罢了,性格还特别怂,学校外的什么事情都不懂,还偏偏喜欢不懂装懂。
我听了后,不知道怎么觉得,有点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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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高中的时候,恩,还是父母在的那所高中,住的教师的家属宿舍。
有一个我隔壁单元的一个家庭,男的长相有点凶狠,块头也比较大,在学校政教处做政教处主任。
要知道,政教处主任,对于学生来说,就是最可怕的学校老师,查这查那,查各种违纪。不过,针对学校那些不良学生和一些学生混混来说,他又是我们普通学生的保护者。
据说,有好多次学校外面的混混来学校滋事,都是被他带着几个政教处的员工,给风平浪静的处理了。
只是那次,学校的两个学生在外面和社会上的某个混混打架,混混输了场面。
结果周末,那个混混叫了一帮子人,大概四五个人,衣服里藏着棒子,翻墙来学校找那些学生。那两个学生看到情况不对,逃课想跑出去学校,结果在操场被逮到了。混混正抡棒子打学生的时候,被他看到了,带着几个老师冲了上去,把一群混混缴了械,带到了政教处的办公室。
其中一个老师训斥那些混混,为什么在学校里打架,说要报警抓他们坐牢。一个蹲在门边的小混混听到不对,拔腿就想往门外跑,结果他眼疾手快,一下冲上前去,拉住了那个混混,却没料到,那个小混混怀里还踹了把匕首。
他被那个急了眼的小混混连着捅了三刀,歪在了地上,还是没有松开那个混混的衣服。等救护车来的时候,他血流了一地,已经没救了。
那个混混年龄很小,没有怎么判刑。
葬礼的那天,他上小学的儿子抱着他的遗像,走在第一个。学校放假半天,所有的学生和老师,三四千人,抬着上千个花圈,默默跟在后面,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布满了整整一条数公里的长街。所有沿途的汽车都停了下来,喇叭长鸣给他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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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些悲伤的,转换下气氛,最后说下我当三个月英语老师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我教的是高一的英语。
我站在讲台上,居高临下,登高望远,真的是教室里的每个角落都看得非常清楚,就是最偏僻角落的学生做的小动作,什么藏漫画书在书本后,什么偷偷传纸条,什么交头接耳说话。真的,不要侮辱老师的视力和智商,就是看不见书本后有什么东西,但是你那表情和手上的动作,怎么可能是看书。有立着课本翻页的吗?你就不觉得这样翻课本翻得十分别扭吗?偏偏还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你不知道真正学习的学生,是不可能这么满脸严肃,长期板着脸看课本。只是,老师有时候,不想频繁点名,免得影响讲课的情绪和其他学生的学习。当然,我是不会承认,我根本就记不起来那么多学生中间的一个学生的姓名,索性就不管他了。
记得一次汇报公开课,也就是我试教一个月后,妈妈说我教得还不错,来个汇报公开课,让大家看下成果。然后,全部英语老师,高一的其他各科老师和主任,校长,都参加了。何止教室的中后排加过道都被挤满,就连我讲台旁边,门口都坐着几个老师,简直就是举目望去,座无虚席。教室里的老师,差不多都要赶上学生的数量了。
然后上课铃响起来,我走上讲台,一堆熟悉、不熟悉的老师都表情严肃地看着我,全班雅雀无声,所有的学生,不管平时调皮不调皮的,都一个个坐得笔挺,坐姿要多标准就有多标准。
我上台那一刻,感受着下面那压抑的气场,这夸张的阵仗,那几十双凝视、审视的目光,简直要被当场吓尿,小腿肚子都有些发软。
不过,我有绝招,我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讲了一个开头,就立马点了名学生,让他起来回答问题。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换那个站起来的学生冷汗直冒,声音颤抖了。而我也得以缓和下情绪,调整下心态,接下来,我讲着讲着,就放开了。
然后,一切进展顺利,临近下课,又碰到一个找茬的学生。
而如果当过老师,你就知道,每个班上,都有那么几个成绩好的,自命不凡的学生,总喜欢看老师出糗,提出一些不可能在教案里备注的内容,用容易混淆的知识点挖个坑,上面盖好树叶,然后让老师往里面走,如果不慎掉进坑,那就是在全班学生面前丢脸丢大了。
我说一个问题,班上就是他一个人举手,我没点他,结果没有其他学生敢举手,我只好点他。
他迅速回答了问题,然后没有坐下,用英语叽里呱啦快速讲了一堆不是课本上的内容,然后微笑问我,这个类似的问题,是不是也可以用刚才他回答的内容回答。典型的挖坑,还好我英语听力好,有条不紊地解析了他的问题,回答得有理有据,他才有些遗憾地坐下。
然后,最后的几分钟,我后面几个知识点的提问,没有人举手,我就按名单点了五次,又有两次都点中了他。我看着他一副震惊又无奈的表情,终于,在我第三次又点中他的时候,他站起来,对我说,老师,你都点我三次了。
我说,恩,看来你知识点掌握得很牢靠,你就回答这个问题吧…………
当然,我是不会承认,我就是不想让他坐下来,小样,想让我出丑,老师我也不是好惹的,你就多陪我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