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在修改着,总觉差强人意,无法达到我认识之高度。
修改一段时间,我便将手上的文字放一放,然后重新归零,思考我的内心得失和成见。似乎很难一股作气地将一个作品,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大半年时间来,纠结得失让我加重了内心的萎靡不振和思想上不堪重负,这样说,只是想让自己负责任地走下去,不为外力所绊。毕竟,有言:“四十不惑”,足以见证写作是雪藏也好,是妖惑也行,但有一点,要必定保证内心里的干净的,这一点,我在坚持,但不够好。
从深圳来北京,说是求学,实则是逃离。在他们专业而又有学历的质疑下,我无法胜任自己的工作,因为:除了自身经历而上的修为,便是再无专业和学历来支撑我强大的理想和信心,而对于摇摆不定的老总态度,我总觉得,自己的先行告退,还能挽回我做為一个年青人应有的尊严。
如果说写作是我现在坚定而不动摇的最大目标,那么,当初为一纸证书的极大向往才是我最终目的。只是,计较永远赶不上变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生活了十三年,月光落在右手上,仍写不出一个诗酒趁年华,快意抒人生。
我怀疑自己了。
那一日新识朋友苏苏,彻底地暴露了我此刻最大的胆怯与不安。
……
苏苏:“您好!雅伦先生。”
彭雅伦:“您好,苏苏女士。”
苏苏:“很高兴认识您。”
彭雅伦:“一直在群里,不敢贸然加你,今儿大周末,终于鼓起勇气加你,希望无扰。”
苏苏:“感谢陈老师的公益慈善群,把我们聚在一起!”
彭雅伦:“北京,是吗?目前暂时是。不过也想回南方。这边空气没南方好。”
苏苏:“老家在南方?我是贵州人。”
彭雅伦:“我湖南永州的,来北京前也是在深圳福永。”
苏苏:“我现居深圳。”
彭雅伦:“那挺好的。深圳什么位置?”
苏苏:“华侨城。”
彭雅伦:“曾经熟悉而陌生的地方。”
苏苏:“熟悉的风景,陌生的故人。”
彭雅伦:“刚好20年了。从草埔到红岭北走深南大道到南头。”
苏苏:“一条深南大道,串起了你的时光记忆。”
彭雅伦:“也是很巧,在东门中路,东兴路外贸大厦26层,炒股也暗恋过一个叫‘苏苏’的贵州遵义的女孩,不过她不认识我,她那时就是本科毕业,而我只是个初中生,只能远观。”
苏苏:“但是你只是初中生?怎么理解?”
彭雅伦:“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
苏苏:“哦!真不容易。那么,你是怎么成为作家的?”
彭雅伦:“先是近十年四处漂泊,函授一些知识,不管用,后来京上自考,读法硕在职。”
苏苏:“哦。”
彭雅伦:“我还没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至少在许多人眼里看来出版作品了才行。图文并茂,红酒和你更配。最近几年也一直在反思,沉淀自己。你是位优秀的女性。”
苏苏:“希望得到你的指点,让我笔下文字更有质感。切谢!吾友雅伦!”
彭雅伦:“你客气了,我看你的文字品性高雅,文心干净,肌理洁达,至于说到
质感,同一个人内心的思求取向相致,而文字的敏捷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源于写文者的知识架构,多层面的艺术穿插效果而行,对于你的文字喜性,较为陌生之故,而我又不擅长教白,实在惭愧。”
苏苏:“我是从商之人,能静下心来的时候少之又少,得一文友,实为吾之大幸。世人皆为利忙,心有一方净土,或可独善其身。友人聊天,无须字斟句酌,随心而言,随性而语。”
彭雅伦:“看你圈子,估计你是从商。不过修身养性是人的善的根性再度,在你内心里,能读到。我是个农村孩子,出来漂泊可能经历生死与苦难,而来京游学北大,人大,师大等诸学校,沿习方多,学以见深,方知知无尽,而吾生有涯。平常聊的也不多,无论是不是三观,而平性见性之意,不投机就没了余后闲谈了。你应该比我小吧?8几年的?”
苏苏:“我77年。”
彭雅伦:“看起来比我小,年轻。反正我不愿意叫你姐。”
苏苏:“叫我苏苏。这是我的小名。”
彭雅伦:“呃,苏星。”
苏苏:“你怎么知道?”
彭雅伦:“至爱苏星。”
苏苏:“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彭雅伦:“我把你半年来的动态认真看了一遍。”
苏苏:“微笑。”
彭雅伦:“这几年已然很少看到这样让我心动的状态了。”
苏苏:“我和你一样,是个农村孩子。 彭雅伦:也是努力的孩子。”
苏苏:“亦有过飞扬的青春,倔强的年少轻狂。”
彭雅伦:“亦吃尽苦头。”
苏苏:“是。”
彭雅伦:“你去囯外呆过吧?”
苏苏:“我在澳洲呆过一小段时间。墨尔本。”
彭雅伦:“看你生活精致,中西结合的生活搭配,而且从语言文化上对文字的传统、和新学都兼容并包。”
苏苏:“实在惭愧。”
彭雅伦:“苏,你成家了吧?”
苏苏:“是的。”
彭雅伦:“你挺好的,凡事不能万全,遗憾也是美。”
苏苏:“你呢?”
彭雅伦:“我,孤家寡人一个。实在惭愧。”
苏苏:“愉快,据说这是最美好的状态呢。”
三天后
苏苏:“雅伦先生。”
彭雅伦:“又叫我先生?”
苏苏:“那么,怎么称呼你合适?”
彭雅伦:“叫兄弟,或者雅伦,这样亲切。先生那是大学问的人,我担不起。”
苏苏:“还蛮谦虚的。我是为了巩固友谊,因为前天我们聊天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夜晚适合写作。”
彭雅伦:“也不是。”
苏苏:“你若在思考,不打扰你。”
彭雅伦:“最近为找工作的事着急。”
苏苏:哦,什么样的工作是你想要的呢?”
彭雅伦:“如今也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天天交流,主要是迫于生活的压力。早期做工
厂管理,来北京自考。打算在写作,文字编辑方面,可如今找工作却是年龄已大,又不是科班出身,谋一生活道路似乎有些难了。主要是我在写作上也无起色,口说无凭,所以文字方面工作也是没有理想选择了。”
苏苏:“可以考虑找个企业做新媒体运营。”
彭雅伦:“已经找了近百个了,我的文字偏向传统,年龄大,不是科班,新媒体的文风我不擅长。”
苏苏:“有时写作,不是为了兴趣,迎合市场,是新媒体的风格。年龄嘛!何大之有?“
彭雅伦:“一时迎合不了。”
苏苏:“懂。”
彭雅伦:“像这种,我根本没法写,是些什么内容,一目了然。”
苏苏:“是的。”
彭雅伦:“我人生中的二个大的改变,一是1996年9月28南下广东到大山里去修
水电站,二是2005年9月28来京上自考,这每一个改变都让我花了十年的工夫去适应和努力,而唯一牵系的,就是文学梦:成为一个作家,纯文学的写作者。从95年的小文字发表,我便是有了这个梦想。其实来北京后我原本学习完就回南方的,只是后来有机会听了王蒙,铁凝,雷达老师的建议,说应该在传统文学上继续走下去,他们一句话,我就信而不疑,走到今天,想改道难了。不随从,不将就,注定要吃尽苦头。我是个怎么样性情的人,其实能从文字里读出来。”
……
从这不长也不短的交流中,我知道,深圳是我一生里绕不过去的一个包袱。每一点一滴里,都有着我记忆里最深刻的无助,消融的是我对命运的不甘与回味,虽远犹新,强烈地驻扎在我心口,尽管我,百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