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耳
三十三岁的穷作家海莲·汉芙,偶然看到一则伦敦旧书店的广告,开始了与书商弗兰克长达二十年的通信。伦敦的街巷无数次出现在海莲的梦里,可至此一生,他们从未相见。弗兰克去世后,这些通信得以面世,《查令十字街84号》,成为全球爱书人之间的暗号。
在文章的开头,我认为有必要提醒自己认真反思。本书出版于1970年,1987年同名电影上映,后由台湾译者陈建铭先生将它送到我们面前。而直至近日,我才终于“抽空”阅览了这本“爱书人的圣经”,实是惭愧。
可是我敢承认,我的心里住了一个汉芙小姐。
2009年我读高一,热爱写字,与羽羊先生的书信码了一摞,大概有5枚硬币那么厚。那时候似乎不觉疲乏,理应午睡的时间,铺一张信纸于床头,随便抓一支笔,绞尽脑汁端端正正写下每一行字。忘记了是谁先递出的第一封,总之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
那时候期盼最多的事,就是一个课间过后,书桌上会躺着一封信,或许是牛皮纸的颜色,或许是圆珠笔的字迹。也会猜想他看到回信时,嘴角扬起的弧度,会否和我一样。
陈建铭先生有这样一段文字:
一旦交流变得太有效率,不再需要翘首引颈、两两相望,某些情意也将因而迅速贬值而不被察觉。我喜欢因不能立即传达而必须沉静耐心、句句寻思、字字落笔的过程;亦珍惜读着对方的前一封信、想着几日后对方读信时的景况和情绪。
恰如其分。就算今日,重拾那些旧物,思绪也会飞到“展信佳”的日子吧。
2012年我读大一,搁置了许久的笔又重新拾起来,开始在“人人网”上伤春悲秋。18岁的年纪,尽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持续更了几篇关于父亲的文章,也信誓旦旦要成为文字的奴隶,可又一次被懒惰所打败。
有人说,双鱼座是天生的艺术家,他们骨子里有着浪漫的基因。于是又想,打开手机通讯录,给每一个号码主人,亲口送上一句久别的问候。话讲出口的时候,身旁的另一只双鱼姑娘眼睛都亮了。这一计划,当然最终没能成行。
现如今,不安分的双鱼又有了一个设想。如果你恰好看到这篇文字,如果你恰好也有一颗浪漫的细胞,请留下你的地址,我愿意亲手为你写一封信,贴上邮票,万水千山,让它去见你。
诚如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给朋友们寄送明信片,邮票荒的时候甚至求助500张邮票,挂号信寄给她。我笑,工资大概都送给邮局了吧?她不以为意,“我寄得开心,大家收得也欢喜啊。”
这种感觉,真美好啊。
陈建铭先生有言:
把手写的信件装入信封,填了地址、贴上邮票,旷日费时投递的书信具有无可磨灭的魔力——对寄件人、收信者双方皆然。其中的奥义便在于“距离”——或者该说是“等待”——等待对方的信件寄达;也等待自己的信件送达对方手中。这来往之间因延迟所造成的时间差,大抵只有天然酵母的发菌时间之微妙差可比拟。
我拍手叫绝,当即抄送下来。这张明信片,正在奔赴一个同爱写字的兄长手中,现在不知在哪儿赶夜路吧。
好了,到此止笔吧。
伦敦查令十字街,大概有太多人为你献吻。如果你愿意,可否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