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省城医院检查已近20天,加上之前在县医院输液的日子,整整一个月了。这个倔老头竟能一直保持情绪稳定、积极配合,实在让我刮目相看。父亲的倔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份倔强早已融入我的血脉。若换作是我,这样长时间辗转医院,怕是早就烦躁不堪,甚至可能一气之下逃离医院。可父亲虽然内心抗拒手术,却仍能静下心来听取他人建议。这份忍耐力,这份为爱克制的温柔,让我对他又添几分敬佩。我知道,这一切都源于爱。父亲在,我们就永远是有爹的孩子;父亲在,我们的天就还在。他愿意忍受手术的痛苦,不过是想多陪我们走一段路,多给我们一些他的爱。说来也怪,半个月的检查下来,父亲的身体竟真如他所坚信的那样,没有大问题。或许七十年来,父亲早已与自己的身体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知根知底。不像我们,总与自己的身体较劲,从未真正接纳过它。其实无论父亲作何选择,我都支持。手术能延长生命的长度,却要承受恢复的艰辛;不手术虽少了病痛折磨,却能继续享受田间劳作的乐趣。这个选择,比他这一生做过的任何决定都难。父亲7岁丧父,27岁失母,和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拉扯大,倾其所有供我们读书。如今本该安享晚年,却被一个小小的肺结节困住了脚步。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愿我的老父亲健康长寿,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