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还算幸福的人 有人说 天 不过阴晴
地 不过高矮
人 不过聚散 不过生死
孔子倡导中庸 孟子倡导无为 难得糊涂 再亲再近 也不要拥抱太紧 人不能尽善 事不能尽美 知天命尽人事 便可日日蓝天白云 我不必要求太多 得到的是幸福 没得到的肯定不是我的幸福 呵呵 一笑混江湖 (好像又扯远了 我这人发散思维太厉害 )
昨儿给母亲打电话 她说 院子里的梨子熟了。好甜好甜呢。她一个人在家 吃不过来 都便宜了 山噶子(一种长尾巴鸟 具体名不详) 还有大个儿的马蜂 那个马蜂呀 聪明得紧 五六月的时候 就在梨树茂密的树叶下 起了个马蜂窝 就像孩子一样 从梨子才拇指般大小的时候 就开始守望了 一直守到梨子成熟 带领妻儿一起吃
我的眼前 瞬间就出现了 老家院子里的那棵梨树 来BJ之前 我有幸在老家呆了两个半月 清明4月4号到6月17号 我见着梨树的时候 它已经 绿叶蝶蝶了 父亲怕它蹿得太高 结了梨子 孩子们摘不到 就拿锯子短了顶枝 旁逸斜出的枝桠 通人性似的疯长 为炎炎夏日僻出一地阴凉 那蓬勃的生命力 春日里 锯掉的断口处很快长出了新的枝桠 一晚上能窜出一大截 父亲说 还是得打掉 哥哥扛了个人字梯 还是嫌矮 摸摸索索爬上树去 整个梨树晃晃悠悠的 母亲从屋里跑出来 朗声喊 好神呢(小心点) 那个梨树 比不得本地梨树木质绵软韧性好 这个脆得很 好神呢 剪不到的就不要剪了
很快 快得就好像只过了一宿 我就发现梨树上结了绿色的果实 若隐若现地藏在绿叶下 阳光里 一嘟噜一嘟噜的 父亲说 结太多了 得疏果 不然长不大个儿 还会压折树枝 父亲母亲嘴上说着 却也没付出行动 我总是在梨树下转悠 看着一个桠上伸出来的五六个甚至七八个绿色的小脑袋 也下不去手 算了 让它们拥挤着续写生命吧 对于可爱的事物 我们总会纵容
我家猫隔几天该洗澡的时候 我就放他俩出来放风 让他们在外面疯一回 再擒来洗澡 那个什么叫激动 什么叫兴奋 看一下我猫在我打开门 他们迫不及待冲出大门的那一瞬间 就全然明了 先在院子的水泥地上 栽几个跟头 打几个滚儿 沾沾地气 然后冲进 院子外的玉米地里 撒欢儿去了 小鸟是铁定撵不上的 大鸡铁定是不敢追的 小鸡也只是光说不练的摆摆意欲攻击的造型 最终就泄气了 软趴趴得趴在地上 东张西望 估计是提防 大鸡来围攻 邻居总是皮笑肉不笑得说我 你那养的是猫吗? 我说 是呀 我有个婶娘 每次见着我都说 你养个猫干啥呀 又不能杀来吃 我一开始还稀里糊涂的反驳 多次之后 我就无言以对了 (好像又扯远了。。。。。。)
我家其中一只猫还是会爬树的 不过不会主动的爬 你把他放在树干上 他就会顺杆儿爬上去 巴在树丫子上 一开始几回 吓得要死要活的 上不去下不来 对着我喵喵得傻叫 猫儿们玩累的时候 就会瘫在梨树的阴凉里睡觉 偶尔逮住一个坠落的小梨果 当球追逐 一扑一跳间 小梨果又长大了一圈
邻家的三岁小男孩 来玩时 仰头看了看梨子 一手指着梨树 一眼望着他的母亲 要吃 他的母亲 蹲下来 伸手勾了勾小男孩的嘴角 说 还得等一会儿 梨子现在还没熟呢 不甜 小男孩说 是要等到吃晚饭吗 他的母亲说 是的 小男孩说 那好吧 我和小男孩的母亲 相视而笑 我的心里满是春风 鼓鼓囊囊的
得到LF让我进京的命令后 我莫名的伤感起来 我天天在梨树下 转一圈 回想起 曾经吃到这棵梨树的梨子的时间 应该追溯到 高中时代或许更早 早到我记不得了 那会儿我跟弟弟还在上学 家里没盖新房 院子还是一片园子 种了好几棵梨树 还有各种蔬菜 梨子成熟的时候 园子里除了辣椒 茄子 西红柿貌似就是满地杂草 蚂蚱到处肆虐 小伙伴拿个罐头玻璃瓶子 一瓶一瓶的逮回去 喂鸡喂鸭 我和弟弟总去园子里寻摸吃的 梨子真的是很甜呢 吃过梨的嘴角 四周 太阳一晒 一干 黏黏糊糊的 能粘住手 要是不赶紧洗 傍晚玩回家 嘴巴四周就是黑黢黢的一圈。。。。。。 如今盖了房子 梨树就只保留了一棵 父亲说 这棵的梨是最甜的 要留着给他的孙子孙女吃 可是我站在院子里 眼里 脑袋里 还是原来的园子 杂草没膝的园子 一闭眼 最愿意想的还是那杂草丛生的园子。。。。。。 在家那会儿 我几乎每天都在问母亲 梨子还有多久成熟 母亲一遍一遍的不厌我烦地回答 问了几次 母亲从集上给我买回来了 市场上随处可见的所谓大鸭梨 我说我不喜欢吃梨 母亲反问我 那你天天念叨念叨。。。。。
。 6月中旬 我离开家 特意跑梨树下看看梨果 有乒乓球大小了 我望着它们 它们也望着我 可是 我最终还是没有吃上一口 就踏上了北上的火车 心甘情愿地去当一枚浮萍。。。。。。
原谅你了 那长尾巴的山嘎子 原谅你了 那大个儿的马蜂
原谅你们 偷吃了我的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