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推开门,天空一改往日的阴沉,可劲儿绽放她的蓝色,像大病初愈似的。黑云见自己势单力薄,也不见了踪影。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109人即将奔赴阳光欢乐谷,这么大的队伍还颇有些梁山好汉的阵势。只不过我们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黑旋风遍地走,扈三娘可是一个都没有。
到达目的地后,大家各自组成队伍,有的去划船、有的去极限挑战……玩得正起劲时,天儿又滴起雨来,转眼小雨已升到中雨,顷刻间便是大雨倾盆。
雨水困住了脚步,在石凳上欣赏雨景也是好的。我突然想起了那句“天街小雨润如酥。”不过今儿这雨下得有些急,落在手上没觉得润,麻倒是有一点。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地面,像成名已久的鼓手演绎动人的旋律。
大雨急匆匆地来,又慌慌张张地走。地砖上的青苔在雨水的吵闹下,都打起了精神,如换了新衣服般靓丽。唯一的缺点是路更滑了,每一次迈步都要十分小心,稍微不留神,可要被青苔留个印记。
我沿着地砖走了会,便下到小路来。地砖两侧是篮球场大小的坑,深度约30公分。草坪从地砖处发足奔向两侧,跨过沟壑,越过障碍,像是借助了奔跑的势头,一路奔到对面的围栏处,要不是边界有围栏挡住,可拦不住这生长的势头。
围栏脚下,乱草之中,一点点白色花瓣零星地点缀着。走进一瞧,原来是鬼针草。
这花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要是不细心,恐怕很难发现。鬼针草白瓣黄蕊,张开的花瓣如蜻蜓的翅膀。
别看她相貌不出众,价值可不小嘞,是民间常用的草药。什么清热、解毒、消肿,效果极佳,近期发现她又是高血压的克星。
我想摘下几朵带回冲水饮用,指尖刚碰到茎的一刻,水珠滴落打在手上,我猛的抽回手,才发现,沾过雨水的花瓣散着白光,微风吹过显得楚楚动人。我是不喜欢热闹的,恰如鬼针草一般,不爱出风头,喜欢安静地独处。
看来,我俩是同类啊,我又何苦为难她呢?
对面不时传来大家爽朗的笑声。因为拍摄景色太过专注,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们是在叫我,或许是自己各种动作幅度太大,惹得大家阵阵嗤笑。我在欣赏自然的美景,不想自己却成了他们的风景。
要说这周围最显眼的,就数黄槐了。黄槐树通常高5-7米,即使生在地砖的尽头,也一眼就能望见。这种花儿,我在北方是没见过的。比起鬼针草的含蓄,黄槐可是高调的很呢。叶大,色艳,花开后有婴儿巴掌般大小,通体呈鲜黄色,周围散着金光,像展翅的蝴蝶栖息在树上。
因为我的到来,惊扰了树上的小鸟。估计鸟正在召开董事会,放哨的鸟一见我立马发出警报,其它鸟听到提醒后自顾自地四散去,擦着黄槐,越过柳枝,扑腾腾飞走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花儿都和颜悦色,下面这位,从我们见面到分开,始终摆出爱答不理的表情,枝条始终垂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难怪,人家可有外来血统,原产地墨西哥、巴西,高贵着呢!连名字都是国外范儿-金叶假连翘。
既然叫假,自然也有真,她还有个姐妹-金叶连翘。前者紫花,核果;后者黄花,蒴果,很好分辨。两种花皆如铜钱般大小,软软的,五瓣均匀地分布,像五角星一般周正。
估计是怕人打扰她的清净,枝条尖端零星分布着刺。靠到她身边时,啥巧一阵风吹过,枝条随着风不停摆动,我猛地想起曹孟德那句:“吾好梦中杀人……”
风雨过后必见彩虹,郑源不是还有首歌嘛-《雨后的彩虹》。我正盘算着找个角度拍下彩虹横跨枝头的美景。等了好久,终究是叫人失望。“执象而求,咫尺千里”或许我不该时刻带着直尺去丈量,扰了周围的清净,贪得无厌要不得。
一路走来,忘了看时间,大家已经在集合地待命,只等着登车返程,班长正四处唤我。
等车的间隙,我四下张望,路口转角旁一处显眼的位置,一朵花团盛开着,像是古代抛出的绣球。
身边的同学看出我的疑惑,凑近告诉我:“这花儿叫马樱丹,又名七姐妹、五色梅、五彩花、五色绣球……马樱丹花呈球形,直径约4毫米,成熟时紫黑色,全年开花。”
光听名字已经头昏眼花,莫非真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我正惊奇于她的美貌,同学抛出一句:“你可要小心啊!这种花有毒,如果不小心食用会造成慢性中毒,以前有过小孩儿误食致死的例子。”我凑近一瞧,一只蚂蚁撒欢儿似的一会窜上花蕊,一会躲在叶后……
聊天的功夫,大巴车开了过来。登车前,我随手拍下马樱丹的模样,一路上都在想:“你心肠这般歹毒,真是空有一张好皮囊。”
对了!那只蚂蚁,食了马樱丹的蚂蚁,不知道它后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