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要我说一个我最喜欢的作家,那么我一定要说:沈从文。犹记得大学时期讲现当代文学的教授讲起他时,总是一再用到“有趣”二字。
印象最深的是她与我们讲的一桩趣闻:当时沈从文在西南联大任教,他的夫人张兆和有时因为一些什么事会与他发生争吵。他俩就在从宿舍到教室的路上一路吵着,吵到教室门口,沈从文先生进去上课,他夫人便在外头等着,待到他上完课再一路吵回去。
这桩趣事每每想起总要令我忍俊不禁,可惜的是我一直也找不到相关的文字记录,现如今搜索沈从文及其夫人,更多的倒是沈先生当时给沈夫人写的情话了。
可我打从心底里是相信这事的,沈夫人张兆和在沈从文先生去世之后起曾经感慨:“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她讲的大约是沈先生由文学创作转而研究文物的那一段。但是,我总要想,谁能真正地理解另一个人呢?特别当对象是这样一位内心丰富的作家。不理解是正常的。
可是,他们彼此拥有对方最好的年纪,在此后琐碎的生活里,即或偶有不理解,即或偶有争吵,它们仍旧是温和的,适度的,这很符合沈先生的性格。也确实,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