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阿鲸!”

南游瓜绪在等你

1

阿鲸和温雯是在高一那年认识的。

阿鲸只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个女孩子柔柔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当时没有上心,竟不曾想过她是温暖他一生岁月的人。

阿鲸是个带着眼镜的男孩子,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儿戴眼镜男孩的儒雅。

他说:“我是个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他竞选了班级的体育委员,每天都和班里男生去打篮球,可老班总是觉得打篮球会影响成绩,不允许他们打。可是年少热爱的东西,又怎么阻止得了呢?气得老班破口大骂,说要看一看期末考试能考几分。阿鲸期末考试考得出奇的好,年级第六,不过老班教的数学却考得一塌糊涂。同学们调侃他:“阿鲸,考得真不错!”他没心没肺的笑笑:“也就那样啦!”

高一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分班。班里大部分人都选了理科,只有寥寥几个选文科,形成了严重的偏差。老师苦口婆心的做工作,希望能形成一个均衡的局面,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阿鲸和温雯也都选了理科。

2

高二开学的时候,班里大半的人都还在一个班。老班也没有变,那种开心,那种熟悉,就像星星见到了月亮。

阿鲸坐在温雯的后面,这一坐就是两年。

慢慢的,阿鲸觉得温雯并不像表面那样柔柔的,有时候甚至还和他打闹。前后桌四个人一起上课讲小话,一起偷吃零食,上课被提问时一起慌张,就像几只小猫一起偷吃鱼,一起玩毛线团。大家的友谊日渐深厚,一起共享小秘密。

阿鲸告诉大家,他有一个初中就喜欢的女孩,高高的,瘦瘦的,不过初中毕业后在不同的学校。他常常和温雯分享他和女孩的事情,这个星期女孩和他视频,他偷偷截了图;今天放烟花,他给女孩发照片云云。还说温雯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子是不会懂的。

3

那天的阳光很灿烂,其实是灼烈。

阿鲸听说温雯和隔壁班篮球队的后卫在一起了。

那个男孩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打得一手好球,有很多迷妹。

就像漫画书里那样,是青春期女孩子喜欢的模样。

阿鲸很意外,他觉得温雯这样的三好学生是不会谈恋爱的。他突然很不舒服,他把这个不舒服归结于:以后再也不能欺负温雯了。

他说温雯不够意思,他们在一起的消息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常常有小女生给温雯的男友送水送纸还附加一句甜甜的:“学长辛苦啦!”“学长你好厉害哦!” 温雯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甚至连一场篮球赛都没去看!

阿鲸多次看到温雯的男友在食堂和小学妹一起吃晚饭!阿鲸看到,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到。

“哎呦,还以为赵钰有多喜欢温雯呢,这不还没一个月就有新欢了。”

“这温雯也太普通了,我觉得她配不上男神!”

“嘘,别说了。”旁边的人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眼神望向教室门口。温雯站在那,她一向与世无争,平静如水的脸上出现了焦急的情绪,她冲进教室,着急忙慌的抓起书包,跑走了。

“温雯,还没有下课呢,你去哪儿?”阿鲸大声的问她。可是温雯没有回答。

阿鲸突然很生气:“你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那几个女生心虚的低下头,阿鲸把书翻的震天响。

那天的课,阿鲸心不在焉,被老师连连提问。可阿鲸回答无误,老师也就没说什么。

之后的三天,没人见过温雯,所有人都联系不到她。

4

温雯回来了,她一脸的倦容,面对大家的关心,也只是柔柔一笑。

所有人都以为她因为赵钰而消失,包括阿鲸。

“同学,你好!请帮我把这个交给赵钰同学,谢谢。”阿鲸撑着门,把一张纸条交给隔壁班一个陌生的面孔,说完把书包甩到肩上走了。

那是一张篮球赛的挑战书!少年的阿鲸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守护自己内心的美好。

温雯在教室里背着单词,同桌小渔急吼吼的跑来说:“雯雯,别背了快去看看,阿鲸和赵钰在球场打比赛,快!”小渔拉着温雯向操场跑去,夕阳的余韵洒在少女的脸上,美好而纯净。

温雯到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哇,这个学长是谁呀,比赵钰学长还要厉害!”“我知道我知道,叫什么鲸来着,成绩可好了!”大家只知道赵钰打篮球厉害,却忘了高一时那个执着于篮球场的阿鲸。

从此,阿鲸一“战”成名。

回到教室后,温雯问阿鲸:“你怎么和他打比赛啊?”

“不行吗?想打就打呗。”

“哦。”温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阿鲸又气又好笑,想拍拍她的头,可手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又收回来。

“温雯,你和赵钰怎么回事?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和我说,你好歹也是我的宠物,不能让别人随便欺负。”阿鲸傲娇的说。

“挺好的,他没欺负我。”

“你...你个不争气的东西,那你听到他有新欢的事情,你还消失了三天,三天啊!”

温雯请假那天,妈妈给老班打电话,说温雯奶奶病重,温雯自小和奶奶长大,自然是担心的不得了,急冲冲的奔向医院。还好,老天庇佑,奶奶总算抢救过来了。

“阿鲸,其实我没有和赵钰在一起。我们是好朋友,他说有好多人给他写情书,他很苦恼,想让我假装他女朋友,让那些迷妹们死心,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如今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自然是好事啊。”

阿鲸呆了两秒,内心似乎很开心,他把这份开心归结于:以后又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温雯了。

“哦。”阿鲸也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温雯拿起英语书,又开始背单词:“sense,sense......”

阿鲸也学着温雯的样子,大声的念着单词:“sense,sense......”

温雯给了他一记白眼。

5

“赵钰,你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就不用再假装你女朋友啦!我快要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了哈哈哈哈。”

“好啊,哈哈哈......”雯雯,其实她是我表妹啊。今年第一次来我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磨了你好久,你才愿意以“兄弟”的身份假装我女朋友。是不是有的人只能惊艳时光而不能温暖岁月?希望你可以永远快乐。赵钰的双眸像极了雪山里的孤狼,一片深情,然而那个可爱的女孩看不见。

赵钰和温雯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初中时一起学舞蹈。温雯是舞蹈团里的小师妹,特别受师傅喜爱。师傅是一名大二的学生,获得有关舞蹈的奖项简直数不过来,树大招风,因此经常有舞蹈爱好者上门来切磋。有时候比不过便指名要和雯雯这个半吊子比,师傅怎能看爱徒受欺负。此后,只要有人来挑战雯雯,师兄师姐就会说连我们都比不过,还妄想让我们师妹出手?因为这件事,赵钰还调侃了她好久。

赵钰在高二下学期由于父母工作原因转学了,他成为西里一中短暂的传奇。

6

转眼到了运动会,温雯最怕的就是400米。到了比赛那天,温雯一直很紧张,怕跑的太慢,拖班级后腿。

“砰”一声,大家像离弦的箭。

温雯跑啊跑,感觉自己马上就没力气了。突然手被牵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带她向前冲,像是奔赴幸福安康的大道。

时间像流水般逝去,一眨眼就到了高三。

生活节奏变快,大家都在为前程拼搏,为诗和远方努力。课间大家都会趴在课桌上小憩一会儿,每当温雯趴在课桌上的时候,阿鲸就会温柔地拍拍她的头,直到拍醒。看温雯恶狠狠的盯着他,可爱至极。

高考那天,阿鲸没来,后来才知道是他爸爸出了车祸。

原来,长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阿鲸的身上笼罩着一种叫悲伤的东西,让温雯心疼。

阿鲸决定复读。

温雯去了昆明。

7

过年的时候,阿鲸收到温雯的贺片。

很简美,像极了温雯本人。短短两行字:“阿鲸,新年快乐!这是我的手机号码139xxxxxxxx,有空常联系,祝好!”落笔是温雯。

阿鲸在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拨出了温雯的电话,紧张,特别紧张。

一拨出去,电话就接通了。

“我是阿鲸。”

“嗯。”

随后是长时间的沉默,不尴尬反倒是一种心安。

温雯问:“补习生活怎么样?”

“还可以,认识了新的朋友。”

“大学想去哪儿读?”

“不知道,看成绩吧。”

“来昆明吧,这里的天很蓝,空气很新鲜。”

“怎么,去昆明,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

“嗯!那半年后,我去找你。”

“无论多久,我等你。”

温雯不记得后来阿鲸说了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阿鲸要来找她了。

半年后,阿鲸踏上了去往昆明的火车。

那里有他心爱的姑娘。

那里有陪他度过最艰难岁月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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