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中学毕业后,等着和爸爸轮换工作,就在家里玩了半年,到了第二年的元月,有一个星期一,爸爸领着我一起走进了工作车间。这是个只有二三十人的国营企业,新厂房在当时客运站得对面,是一栋三层楼房。
进大门的右边是加公车间,里面有车床,钳工,焊工。还没有进入到车间里,就听见车床的嗡嗡嗡声,这个车床是要有技术的,一共只有两个懂的,他俩很牛,一般要加工什么样的东西,价格没谈好,绝对不和你多啰嗦。因为当时镇上只有这一家可以加工,这个操作很精细,手把上都有刻度,全部在手把上把大小控制好,才开机器开始,有的需要先加工好一点,停掉机器,再量度数大小,往往刚开始的一个,会重复很多次才能符合规定的标准。机器转动时,发红的铁屑就飞出来,刚去的时候很好奇,站在旁边看,那个师傅会提醒站远点,免得被烫伤了。
另一边的钳工师傅,在钳工桌上安了个虎口钳,要加工的东西夹在虎口钳上,钳工师傅就摆好架势,两只脚一前一后,双手也是一前一后握住工具,身体随着动作前后摆动,把加工的物件打磨得细腻光滑。旁边就是焊工了,当焊条在焊钳上通上电后,接触到铁器就会散发出刺眼的弧光,有点像现在的烟花。这个电焊似乎个个人都会,车间里的都会操作。
左边是门市部,这里就卖农业机器的配件,主要是柴油机的,还有螺丝,螺帽那些,当时去这里上班很不容易,那里的管理人很不好说话,表面上客客气气的。
我当时都没有在这两个地方上班,而是在车间里做出纳,因为爸爸当时是那里的厂长。其实就是收车间里的加工费,平时都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赶集的时候,人会多点,很多都是农村用农具,锄头,柴油机,打米机,很常见的生活用具。当时也没有专业的学习,在会计的帮助下很快就熟悉了,无非就是把每天的收入和支出归类,之出的要分得细些,材料费,生活开支费,工资的开支。刚开始的时候也一团乱,第三个月的时候就好多了。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没事就写写画画的,那时听歌都只有录音机,现在都记得那时的那个录音机。
当时每个人都只想到自己,有活能在外面做的都不拿会厂里来做,拿回来的都是需要厂里的设备。这个厂苟延残喘了几年,我爸退休后,新上任的厂长,没两年就彻底倒闭了。那个时候不会溜须拍马,不请上面的领导去消费,就干不长,这样做就加快了厂子的倒闭。在那个厂里上了十年班,就只有十年的养老保险,自己交了几年,也算是老了有点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