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奶奶

奶奶过世已经三年了。一滴水珠,跌落在海里,荡起一个涟漪,转瞬就消失不见。而这三年,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她的事。最后一次见她,是在春节,我大四。从大马路拐进小马路,再走一段路,可以看见一颗榕树,奶奶说,她小时候就已经有了。榕树往上不远就是奶奶家,那里两个相连的单间,那时是用土砖建的瓦房,只有一层,听说是我生父结婚时新建的。走到第二个房间,第一个房间是厨房,那时奶奶还烧柴。门没锁,透过门,望去一眼望去是望不到头的,因为太暗了,走进去,跟关了灯差不多。奶奶在床边上坐着,发现小姑妈也在。是啊,自奶奶过世后,小姑妈好像也没有来过我生父家了。我喊了奶奶,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奶奶却问我是谁。我的心紧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奶奶将不久于人世了,好像心里有种悲伤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可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而我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走了。

当听到奶奶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在华山,跟室友一起,他说要爬遍五岳,这是第一山。既不是生母也不是生父告诉我的,是我表姐,她说外婆走了。我心咯噔一下,奶奶走了。而我没了游玩的性质,我想母亲会不会喊我回去,我猜不会。而后过了断时间母亲来电话了,说奶奶死了。我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但可以感受到她的激动和喜悦,因为那个老太婆终于死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是啊,走了,终于不用痛苦的活在人世间了,死了,却是最好的归宿。而后毕业,回家,刚好碰上了一个节日。大姑妈小姑妈都在,大姑妈告诉我,奶奶过世,只有我哥在,父亲和我都不在。我知道奶奶过世的消息时,葬礼早都结束了,母亲说,因为那里很远所以没叫你。其实我知道真正的理由,因为母亲恨奶奶,所以她不希望她的儿子给那个老太婆送终,仅此而已。父亲后来才告诉我,因为母亲不让我回来,所以他也没有回来。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奶奶,奶奶过世时89岁,以前奶奶常说为什么不早点死,而她终究是如愿以偿了,愿她在天国过得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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