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上大学的前夕,偶然间看了柴静《看见》栏目访周星驰的一期,内心感慨万千,就一直想着写一篇观后感,后来心境没有了,也就搁置下来了。
2022年的时候在微信视频号里发表过一个毛不易《像我这样的人》MV,配的视频是周星驰的各种电影剪辑。我真的感觉这首歌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想着从小到大看过的他的电影片段,听着歌,不知不觉就感同身受了,就又想着写写周星驰。后来因为工作,再次搁置了。
现在的我喜欢去惠丰湖,一边吹着晚风,一边戴着耳机听7copy/BT07合作的说唱歌曲《晚风》。最后的收尾采样运用了周星驰《少林足球》的一个片段,简直是神来之笔。
“你没做怎么知道没搞头?”
“你不要做了!我劝你要脚踏实地的做人嘛,这里有份洗厕所的工作你先做着,你就别做梦了!”
“做人如果没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啊?”
“你连鞋都没有,那不就是咸鱼一条喽,还学人家讲理想。”
“话不能这么讲,我心中的一团火是不会熄的!”
“那把它吹熄了!不熄?”
“熄了可以再点着它!”
而今我又萌生出了想写写的想法。现在觉得,趁着年轻,脑袋热,想干什么就得马上去干,不能留下遗憾,干了也不能后悔。所以就趁热打铁,弥补自己的遗憾,完成这篇文章。这一拖,就是整整七年。
周星驰出生在香港九龙的穷人区,父亲是浙江宁波人,母亲凌宝儿是广东宝安县人。他的名字是母亲起的,出自王勃《滕王阁序》中的“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
童年的时候,父母一直吵架,经常大打出手。周星驰在采访中说:“我的父母都是很有艺术细胞的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有娱乐性,就连打架都很有看头,可能因为妈妈不是那种柔弱的妇女,所以他们的吵架甚至打架,往往都有出人意料的战果”。
有心理学家就分析过,他这种“娱乐化”心理为他的无厘头创作打下基础,也是一种对童年悲惨回忆的逃避。我认为,他是想在自己童年中拼命寻找自己幸福的痕迹。
周星驰父母离异后,周星驰和姐姐周文姬、妹妹周星霞在母亲凌宝儿的抚养下成长,一家人挤在狭窄的木板房里,睡的是“上下铺”架子床,他最喜欢趴在窗边,看对面楼里每户“草根”阶层的市井生活。旁观到的一切,日后很多都在他的电影里出现。
采访中,他谈起童年“打蟑螂”的游戏,在电影《长江七号》里面复刻了他童年打蟑螂的场景,也算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幼时家境贫困,每次吃饭母亲总把肉夹给他,可每次周星驰都会把吃剩下的肉放嘴里咬一遍再吐出来,更过分的是有次他竟把整个鸡腿扔到地上,母亲认为他很自私,忍不住打了他。
直到后来周星驰带母亲上节目,凌宝儿说起当年周星驰小时候的劣迹,周星驰终于说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做——他发现母亲很少吃肉,但又命令周星驰要把肉吃完,于是周星驰故意把肉弄脏留给妈妈吃。很多人都认为他是那种不善表达自己,不善言辞的性格,在他的人生中造成的误会应该不是一次两次。
进娱乐圈这么久,他被别人骂,被别人提起,被别人爆料,他却从来不回应的原因,入行几十年,从不在媒体上跟人争吵,也不爱回应负面新闻,所以很多人认为周星驰是在默认那些负面新闻。几乎对周星驰不利的消息,都是些陈年烂账,然后每年都有人找媒体刊登几次。哪怕吴孟达、罗家英等人一再出来说,他们跟周星驰并没有不和,但刊登内容的媒体都罔顾事实。
“每一个人都会对你有不同的看法,可能这些都是真实的。”
李修贤、向华强多次在公开场合痛斥他“没良心”,但是他每次都是感谢他们,从来没说过别人任何一句不好的话。
其实我理解,他是不想无意义地争执和辩解,无人能懂,便不必懂,也无需解释,就像《大话西游》片尾扮演悟空的他默默转身离开一样。
他经过两次考试才进入TVB培训班(儿时好友梁朝伟一次就考过了),然后跑了一年龙套,接替梁朝伟主持儿童节目《430穿梭机》。期间他盼望能跟梁朝伟一样转型做演员,可梁朝伟只用了一年时间就红了,他主持儿童节目一做就是六年。20岁到26岁,青春最好的六年时间。换作是我,一年我都抑郁成病了,更何况六年呢?
有一次,一个女记者采访完周星驰,请他在一张照片背后写一段话留念。据她回忆,有那么一刻,周星驰露出难过的表情,然后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这几个字:为什么坚持,想一想当初。
他几乎每部电影都能直接、间接反映他所经历的人间疾苦:对着镜子练习摆笑脸、办公室里拼命打字、街头一边吃盒饭一边抽烟、因为工作挨打、拼命打电话求着别人给他一个角色……他能看到底层生活的辛酸和苦涩,却总用笑点来掩盖,不然生活就太绝望了。也总能看到平凡人的可爱,他还喜欢动漫,我想这样的人一定是内心善良的人。他的电影,小时候看着看着就笑了,长大后看着看着就哭了。
人没有一步登天的,都是努力换来的,找到了一生的爱好,并为了爱好付诸一切。他喜欢拍戏,所以拍戏严厉也是因为认真。在电影拍摄时,周星驰碰到他认为不合适的地方,都会直接干预,曾经有几位导演与他情谊决裂,都是因为他在现场与导演想法不同,会当众改戏,直至翻脸。在他自己执导的电影中,从筹划、剧本创作、美术、特效、武术指导,到后期制作、混录,事无巨细,他都会介入。尽管新片的3D特效评价不一,但他在当前国内特技制作水平之下,为了“片中出现的猩猩捶打胸部的声音不够像动物”这样的细节也会去花费了大量功夫。他的助理形容他“连一根牙签掉到地上也会管”。
采访片子中分两次采访了周星驰,那是因为第一次采访结束之后,过了二十天,周星驰联系栏目方说希望能够补一次采访,见面后柴静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对第一次的自我表现不满意,希望柴静能够原封不动的再问一遍当时的问题,让他再回答一次,他说二十天来,他一直在努力的每天练习普通话,认为自己会表现得更好一些,这就是周星驰。
“赚钱啊,有什么比赚钱更重要,我那么爱钱!”
很多人都说他把钱看得太重,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评价自己。世界上谁不爱财呢?说不爱的都是圣人,可惜世上没有圣人。现在我们起早贪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碎银几两解温饱吗?
“你知道小时候穷,就是有机会有能力的话就期望可以,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多赚一点钱这个是绝对的,是真的。”
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我小时候父母不给我买糖,不让我玩游戏,我长大后就疯狂吃糖,疯狂游戏。他小时候穷,他就拼命赚钱。他确实爱财,但是他敢于承认,不像有些人,明明疯狂敛财,却打着“艺术”的旗号。
他追求功名利禄时,忽略了爱,拥有功名利禄时,发现自己已经离人情世故的生活很遥远了,只能继续在电影里孤独的生活着。
“我觉得是运气不好。我觉得我,在我这个最忙,这个时间呢,假如我可以再重来的话,我就不要那么忙了。”
“因为一万年确实太久了,所以就别等那么久了”
钱没有可以慢慢挣,他错过的人真的不会再回来了。他现身说法,像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告诉我们,一千年,一万年太漫长,我们顾好朝夕就好。
采访中有一个点让我瞬间感动眼酸:
播放【电影《西游除魔》】片段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爱上你了”
“爱多久”
“一千年,一万年”
柴静:那为什么要用多年前的这几句话?
周星驰:就可能我对这几句话有情意结。
柴静:我可不可以理解说这是一个不由分说的想法,我就想在这个时候说出我一生中想说的这句话。
周星驰:对对对,你有这样感觉吗?
柴静:对。
周星驰:谢谢你,谢谢你。
当时看着柴静的眼神,就是那样一个眼神,当时看得我落泪了,而且很久之后依然清晰如在眼前。那个眼神,充满了被理解的感动。他心中也渴望被人认可被人理解,当自己的行为被人理解的时候,眼中那种无以言表的感动,只能是通过简单的谢谢表达。那个眼神,告诉人们一个孤独的星爷。知天命的年纪,想改变什么真的很难,他可能意识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却没有了争取的信心。
“曾经有一段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时期时我才后悔莫及”
过去的生活塑造了周星驰,也牵扯着周星驰,并难免让他悲伤。或许曾经摆在星爷面前的,不只是一段感情,更是他曾经能轻而易举能得到但却没得到的一切。
上小学的时候,每晚八点前我爸必强制我睡觉。到了睡觉点,我用被捂住头,就漏一条缝,偷着跟我爸一块看星爷电影,被发现后就挨揍一顿,让我对着墙角睡。
那时候半夜醒了去院里撒尿,月光很皎洁,像霜撒在地面上,星星也很耀眼,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我常在没有月亮的夜里数星星,也在没有星星的夜里数月亮。
现在呐,再也没有八点就睡觉的小孩了,也没有当年的月光和星星了。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灯光璀璨,连吹晚风都觉得好奢侈。
我今晚又看了一遍采访的纪录片和《像我这样的人》MV星爷电影剪辑,我好像突然一瞬间懂了他,也好像一瞬间又不懂他,除了心疼,只是心疼。人总是喜欢红着眼眶,听着熟悉的歌,看着别人的故事,留着自己的泪。可能对于星爷来说,孤独之外,一个人淋雨也浪漫,一个人吹风也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