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恋你十年,未曾改变(四十一)
虽然嘴上说待会就回家,可是坤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他定定地坐在长椅上,眼睛时而望着病房门口,时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摩挲着手上的戒指。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却不能替他分担一点,这于我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晚上七点多了。
“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别给我买了,你自己吃点再回来吧!”
我也没理他,自顾自地走出了住院部。
走了好远才找到一家连锁的餐饮店,买了两个三明治,两杯咖啡,然后匆匆地走回医院。
我走在住院部长长的楼道里,心里乱糟糟的,坤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于是打电话给他的公司请了假,刚挂断电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和叫喊声的回音,因为楼道里拢音的缘故,听的并不真切,但是心里觉得不妙,脚下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正当我转过楼道口,朝着坤妈的病房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远处一个跪着的人,他旁边站着的那个人正要扬手打他……
瞬间反应过来,那是坤爸和坤。
我迅速地向前跑过去,大喊一声:“住手!”
坤爸闻声朝我这边转了一下,当他愤怒的双目定格到我的身影的时候,似乎更加气愤,于是再次抬手向坤打去。眼看着坤就要被重重地扇上一个耳光了,我丢下手上的食物,“扑通”一声跪倒在坤的前面,扬起脸生生地受了坤爸这个耳光。由于惯性的原因我还往前探了一下身体,差点碰到已经被气得颤颤巍巍的坤爸。
坤愣了一下,然后睁开了刚才禁闭的双眼。
“张月你先走吧,我家里的事情我们自己能够解决!”
坤的口气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怨怼,我知道他在怪我,但是却又没法跟我发脾气,此刻这种情况的罪魁就是我和坤的感情。
“叔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您打耳光了,有些话不如今天就说明白了吧!”
“张月!你要干嘛!”
坤一边拉扯我的衣服一边试图阻止我说话。
“你别管!”
我转身甩掉了坤的手,我想这次我一定要跟坤爸说清楚,有些事情也该做个了断了。
“叔叔,坤现在已经回国了,他的学业已经完成,而且在国内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工作。您当初让坤留在法国的目的就是让我俩见不到面,想要拆散我们,可是您失策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比您想象的要坚强得多。坤最后一次出国之前,您告诉他如果要回国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现在阿姨生病了,他连回来探望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站在病房门外干着急,您觉得您的所作所为伤害的是谁呀?阿姨生病,我俩都感到很难过,但这并不是我和坤的错啊?您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们两个身上来呢?叔叔!我父亲您也知道,当年为了我和坤的事儿差点把我脑袋敲碎,可是现在呢?他已经接受了现在的我,我也没有给他丢人呵!阿姨这次生病,让我感觉到人生其实变幻莫测,我们都不知道哪天身边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们总是叹息死去的人他们还有没有完成的事,而我们活着的人为什么还要彼此为难?叔叔,坤的心里有多难您知道吗?不管怎样,我这次都不会再和他分开了,我要跟他一辈子!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
我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的,中间有几次哽咽,我也哭了。我转头看了坤一眼,他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抹掉他的眼泪,对他说:“别哭了,我先到楼下等你!”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坤打开了车门。
还没等我问话,坤朝着我的怀里扑了过来,然后就是放声地大哭,那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一种绝望之后的大悲,也或许是收获希望之后的释放。我无心再解读这哭声的成因,只是静静地抱着嚎啕的坤,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哭累了,坤立起身子来跟我只说了一句话:“谢谢你!”
我具体不了解坤爸和坤病房外面的夜谈,但是我清楚,坤叔还是妥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