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后第一天工作,夜深了就来读读诗回个神吧。
其实,最近在读的是叶嘉莹先生的《说陶渊明饮酒及拟古诗》,先生的才学果然让人受益匪浅,读来甚是享受。然而,今晚一会儿睡前还要再读一些。这会儿,插队翻了翻苏轼的词集,当然还是中华书局那套了,那就索性在来贴一篇聊《江城子》的旧文,以入梦来。
以下为2011年旧文:
《江城子·湖上與張先同賦,時聞彈箏》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蓉、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
说到《江城子》,恐怕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苏大人那首悼念亡妻的“十年生死两茫茫”。这也难怪,这首词太红了,几乎就是《江城子》的代名词。而前述提到的这一首,同为苏轼所作且要早上两年,名气显然差了些许。
话说熙宁六年(即1073年)夏,服丧期中的史学家刘贡父兄弟两人前来拜访苏大人(刘贡父乃是《资治通鉴》副主编之一也)。于是,苏大人带两人去西湖游玩。正玩间,忽闻湖上传来弹筝奏乐之声,遂前往观之,原来弹奏者正是苏大人的粉丝:一位年过三十的文艺女青年。女子当下表示早已慕名很久,但碍于女子不可轻易走出闺阁,不能前往拜见,而今既已嫁作人妇便不再拘泥一格。而这首记述了“湖上闻哀筝”的词作,便是苏大人应这位歌女要求赠予她的。
《江城子》最早乃是单调唐词,大多以唐朝花间派词人韦庄的词作为格律,至宋朝渐渐被发展为双调,而宋人词中常出现的衬字、添字、减字摊破等方法都源于词人在《江城子》上的变化。苏大人这首词亦被选入《钦定词谱》当做《江城子》的一个体例,为双调七十字,上下阙各七句,五平韵。
事实上,如果只读这首词,光从这些字面意思能读出的信息还真是有限(当然是限于我自己而言),幸好有辅助书籍才能了解词中所叙述的事情。深感自己的差距啊,如果没有前人的“注”,何以理解出“一朵芙蓉,开过尚盈盈”是在比喻年过三十尚且风韵犹存的女子;何以理解出“双白鹭”是比喻刘贡父兄弟……或许,能理解“人不见,数峰青”是指歌女走远了。
当然,虽能翻查些书籍,但是还是有些未尽之处,比如词的题目中赫然出现“张先”,但是词中内容丝毫未曾涉及。好吧,说个题外话,北宋时有两位张先,同名同姓连字都是“子野”,且都是进士,都在文学上有所成就。与苏轼结交的张先名气更大,是北宋婉约词的重要代表人物,而因著有诗句“云破月来花弄影”“浮苹破处见山影”“无数杨花过无影”而被世人称作“张三影”,乃湖州人,天圣八年进士。另一位张先,博州人,天圣三年进士,虽然其死后由欧阳修为其做墓志铭,但是因《宋史》为列传,所以后世知者甚少。
之前,翻了翻《苏轼诗集》,发现苏大人同刘贡父、张子野等人的在律诗上的唱和也不少,等以后慢慢学习总结吧。不过,还是想,这两位同时代同做官同是著名文学家的“张子野”彼此就没有丁点交集吗?就没有点宋朝版的“世界上的另一个我”的故事吗?
OK,我就是那个爱折腾软件的策划君阿随,没事搞搞视频、听听Nirvana、读读陶渊明、看看戈达尔的电影,生活就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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