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一个初春的上午,因为一个大型检查,去月湖小学取经。奔忙于各栋楼之间,各科室之间, 记录,拍照,脑中快送消化并想象着自己那块任务如何突破创新……
当出了人家门口,烘焙店烘烤的香味直扑鼻而来,这时才想起临近中午了,早饭还没吃呢。面包的香味调动着嗅觉和味蕾,咦,什么时候闻过啊?小时候的味道呢……是挂在爸爸自行车把的黑色手提包里老面包的味道吧?小火车,粉豆花,老冰棍儿……一股脑涌来……
小的时候,爸爸单位远,他会隔好多天才回家。在爸爸单位与家之间,有矿里自建的一段铁路。每次下了火车,爸爸还要走段路或骑车才能到家。每每盼到爸爸回家,爸爸都会从他随身带的黑提包里给我变出一排老面包。面包个头不大,四个排在一起,连着会有两三排,那香香的味道,花儿似得形状和着爸爸的大手,是童年里金色的记忆……
时间长一点儿,爸爸会带我坐着单位的火车,告别妈妈去他单位小住几天。夏日的午后,爸爸在床上休息,我会蹑手蹑脚地同小伙伴儿拿着大茶缸子,拿着专用的雪糕票去领冰棍儿……不管我是否像老鼠一样地切切察察,爸爸醒来都会带我去洗脸,然后给我梳好爸爸只会梳的那一种马尾辫。
夏天的晚风微醺着,爸爸会拉着我的小手去大院里看电视。这时的我会在每个花坛里认真地寻找粉豆花的种子。傍晚的粉豆花开的好精神啊,有黄的,红的,玫红……,会用玫红的花瓣挤出汁液涂在指甲上,会舔黄黄的花蕊中的花粉,会把粉豆种子剥开皮捻出粉,想象着涂在脸上的样子……
在那段金子般的时光里,爸爸很宠我,身边的人也很宠我……白天上班时,我会坐在爸爸车的副驾驶上。车窗把手上挂着爸爸从南墅集上买来的一个绿色的小篮子,后来我还用它表演过六一节目《拾豆豆》……篮子里会有北墅监狱犯人给的煮花生,会有前石山一个二姨给的用褐色纸和红纸包裹着的月饼……要知道我们当地的花生还没长成熟,外地犯人亲人给的;八月十五还有一个月才过呢,二姨喜欢我,才会在爸爸的车经过她们那时,专门等着我……我的小篮子里装着各种不同的人给我的各种不同的好吃的,装着我满满的童年的幸福时光……
如今的我,不是特别喜欢甜食,但仍会抵挡不住一种曼妙的感觉:烘焙店里的提拉米苏,黑森林偶尔会让我留恋,喜欢它的精致,喜欢看着它,静静地翻本心仪的书,冲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味道的茶或咖啡……这个时候,会忘了那些不得已的忙碌和繁琐……可最温暖我的,依旧是那种老面包,它的香味深入脑髓,翻篇出我童年中那段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