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曾去过某个地方,当然说的是多数人感到惊喜的去处,那么你说的再热闹我都不稀罕。我认为这实际很可能跟自己想象力欠缺有关系,或是我压根就是个缺乏好奇心,或者根本是个无趣的人。因为我常常会在喷友们热情高涨、醉心于眼前的美景时,防不胜防泼冷水,当然我是以调侃幽默的方式——至少我认为是,听到的人也大多心领神会地损我一两句,吃不到葡萄如何如何…
奇怪了,我就不爱吃葡萄好不好!
说这些我不是宣扬自己的个性宣明或是特立独行,也没有半点可赚光的,事实上缺少好奇心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是糟透了——因为我可是曾经动过心思要写写文字的!
对此我很苦恼,却因为自敛没有告诉过人。别人问我你去了一趟猫道——天生桥——鹅屋还有那个啥,对了瑛姑峡,有何感想呢?我直接了当,除了最后那短暂的探险之外,简直乏味透了!跟我想像中的线路基本一个感觉,只是它们也有些不同,因为这个线路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有人在我耳边提起——他们都去过,而我却从未成行。一来是也许在他们喊去的时候而我刚好没法去或是没兴趣,还有一个印象是他们专挑夏天最炎热时去。
怕热!所以直至此次大驾亲临,这条线路仅仅存在于我的想象中,奇怪的是,我却自然而然地估量出了这条线路的大致感觉:当然通过天生桥时,一定得要拿捏出猫步来才能通过,因为印象中看着以往他们拍的天生桥的照片,薄薄的一绺拱桥,如何能够承受得了这么多驴友并排同行呢,若是出现共振,岂不是要了小命么!
于是在我们一路喘息着爬到崖口时,我遥望着隔谷相望的天生桥,还在问波特(领队)——接下来我们是要先走猫道,然后再去天生桥,还是说猫道就在天生桥上。
波特!这名子挺好听的,不带称呼更好听,所以以下就简称波特了。
波特的声音富有磁性,他慢条斯理、不容置疑地说:“刚刚我们上来的路,就叫猫道!”他微微乐一下,却没有放开了笑。
看样子他就不曾开怀大笑过,像是个相当内敛的人物。
与之相比,我们大海,那令人震颤的来自灵魂深处的笑声,我都担心对面的天生桥受不住。立时我就萌生了一种担忧,并且表达了我上到天生桥时的设想,如果还是有部分人聚集上桥时,我们仨(大海、皮皮还有额)还是不要同时上去为好——因为我们管不了别人,还管不住自己呀!别到时候为了一时痛快、不管不顾的同时上桥去,特别是再加上大海那发自灵魂深处的笑声,想想都是安全隐患。
何必呢!所以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是搞笑的哟,而是胗着脸说的。大海听了,又开始笑了,笑的人心里直打颤!有时候我都不知道,笑声难道不是也要消耗大量的能量馍?她就这样任性的笑,不管何时何地!唉,着妞,也是不正常,木花她…
到此时我才着,原来猫道与天生桥不一体!这猫道就乏味的了,干巴巴的就那爬上来了,这叫我如何能够复盘来前儿的路,也木个梗啥的。
噢,对了,这一群里有个八岁的小美女儿,妈妈的网名“芳雨侬”。这名字我猜要么是妈妈的、要么是小美女儿的。一上路,我就发现这娘俩谁不管谁,各走各的;而且是小妞子总是把妈妈甩的远远的,自个默默低头只管走。跟她搭讪她也总是委婉腼腆地笑笑,粉嘟嘟的笑脸像极了初秋晒红了的苹果,还自来一层耀眼的粉霜,我从来没见过比苹果更像苹果的脸蛋。着妞还自带沉稳气质,全程也没见她有过人来疯儿,知道低头害羞。直接让人想到:和羞走,倚门回首,还把青梅嗅。
绕着峡谷曲曲弯弯,急急缓缓地奔一阵子歇一阵子。秋意渐浓的山间,被时光一帧帧变幻着,整个山谷里渐渐呈现出秋香色。偶有一两株古老的柿子树,叶子红的叫一个凛冽,都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子红,底色脆红的面上还散点着绿色的点、褐色的斑、间或还晕染着黄色的光圈,只要瞅上一眼,就能醉心它的肆意纯粹。另有柿子树却只是柿子红了,艳阳下叶子依然透着墨绿。
松林绵延、郁郁蓊蓊,透视远阔的山谷,还是能依稀看到墨翠环抱的寒烟色水库,幽蓝的泛着凉光镶嵌于谷底。一层层码着的梯田——谷子多已钳收或正准备收获,窄窄的一小绺,依山势随弯就弦的薄田,叫人稀罕谷子生长与栽培它的主人都不易。
一股风直钻进心里,透着透心凉意,秋凉就没过稳定的主意,总是被瑟瑟冷风剥夺惬意的权利,当你正想要体验它那种爽快之时,总是不得不裹一裹衣服,木法潇洒姿意。
天生桥是走上去了,却不知那是桥!
天生桥是有必要远观的,因为离近必然受到视觉局限;走过去才发现已然行经!反正人总是不知身在其中。
我想象的鹅屋,一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儿的石屋,矗立在旅人们必经的小路旁。每有人经过,哪怕远远的,一只大鹅,白色的、好吧也可以是灰色丽纹的那种,都会警觉地扭动着她那硕大的屁股、嘎嘎嘎地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出门,好像是要看看新鲜或是目睹又一群撒子着急地路过。
当然弄不好它也适当给人开一开玩笑,伸着头快步撵一撵人,当被撵的人妈呀喊叫时,总有一位老人,慢腾腾地从石屋中走出,他脸颊瘦削,眼窝深陷,带一顶破帽子,从右额头向左耳朵缠着一条白布,当然不完全是白色,把左耳朵完全包住,可能是耳朵受了伤。他神情淡漠,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往门前一站,那只疯癫的大鹅便悄悄鸣金收兵的倒退几步、梗着脖子摘草去了,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样。
这是鹅屋嘛,这分明是梵高来太行山隐居山林,为驱赶寂寞,于是由大鹅做伴。
矮油,我的设想早已如此,以至于看到真实的鹅屋竟然是那么多参差错落的楼舍,不由感叹,这也对不上、那也对不上样!我想得是那样,它长的是这样,有些失望,不知道村子里可曾住过那样一位老人,也许有,也许没有…
落黑时分,预报了一天的小雨,有一搭没一搭地下了起来。这一下不当紧,驻足的我们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窟窿。以前写过马武寨的傍晚“真球冷”,我承认那是为了效果有些夸大其词,这一次说“真球冷”木有一齁齁夸张!我们摸到住处时,上下牙已经呱嗒开了,同时不由自主发出鬼魅的抖音。
大海——小强驴,又开始笑话人了:“有木有辣馍夸张牙!”
她最近都不好好说话,一出口,就是“辣是,辣是”的。一听到,我都直想到吃哈,今天再听到,还是想到吃哈,可是舌头和牙齿都不听使唤了,人生生冻成了go!
本来是农历八月十六,要是天气晴好,该是云破月花弄影的意境,好久没有见过山间明月,实际上我就不曾见过,一年仅有的几次夜宿山里,总也没有福气碰到对月听风的机会。
就算是这样,我们还不忘调戏当晚宿在同一山系身处别处的习惯,想起来莲花辿道历险记中确实见到过大且圆的月,找出过去的山间明月照片、把当天的图片权当赏月照借来一用,同气连心的大海同时翻出的却也是那一天的山月照。据她臆测且结合实际,当晚更可能是浑晕的月色,于是把一张含糊的山月图发了出去,后有留言:习惯,来这里赏月吧!发完我们就肆无忌惮地笑个没完,好无聊的大人,跟几个大撒子样!
我们仨的笑声——确切说以大海为首的我们仨的笑声第二天就感染到了波特,对此他重申了古人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诚不我欺。不过他换了一种温婉的说法:仨人一笑,跟登台上场了一样。说来说去还是“仨女人一台戏。”
嘻嘻,大海呀,长点心吧!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以笑出名的呢!你介是要出名呀!
第二天早起时,感觉天气温和了许多,好像睡一觉天也忘记了昨天的凛色冷峻。一时让人忘记了冷雨的不是。
大概7:40整装待发,向瑛姑峡奔去,实际上两天的行程就是一天上山,一天下山。
听说是沿水泥路转过一群群松林后,下到万佛寺,然后下沉到瑛姑峡绝壁石林。一路上倒是不怎慌张赶路,等到曲折绕过一个绝壁峡谷时,一听见有人声囔囔了,再走近观景台,已然错过了瑛姑端坐的最佳取景点了。
伸头看一看下边,哎呦,妈耶,万丈深渊,不举出手机,如何能拍到绝壁,可是万一一哆嗦手机坠崖、却如何是好?总有此等担忧,却不曾听说过此等事情发生。所以许多担忧往往都很多余。
有一千二百多级台阶等着我数,我不能分心呢,万一一张磕、快进一步,我就得领盒饭。接着下来,我就不想写了,因为台阶数的我头晕眼花!
我得承认,整个下山过程根本没顾上数台阶,因为台阶太陡、高程降的太快,我都快吓死了!直到下到公路地面我已然汗流浃背,至于我是如何知道多少级台阶的,我能说是我掐指算来的嘛?说了你也不信。
波特带我们大家走了一小段非同寻常的路,过程就不表了!感觉像一部短篇小说,最后好歹要来个反转,给那两天的故事留下了欲犹未尽回味的空间。这多少弥补了我之前一直提到的乏味感,两天山地之行也算圆满结束了!
剧透一下,后来约定的武功山之行我没去,那俩妞去了。
看着她们晒出的照片,我觉得幸亏没去,感脚她们就被冻成了go,大雾弥漫的、啥也木看见,只好又一路摸、一路走,最后心有不甘地下了山。
不过她们很有自我解嘲的兴致,在浓雾中皮皮搁那不停地感叹,“咦——美——”
不用猜,都知道是说说的…
嘻嘻嘻,我偷偷乐会儿去!
「2020.1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