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友军溃散
电话的里莫循从未提过顶替白马名额的人是林珊珊。所以在顺城见到林珊珊那一刻我觉得莫循背叛了我们十多年来的友情。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林珊珊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跟我打招呼的样子,看起来真让人觉得恶心,一见到她我就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撕烂她那副假模假式的虚伪嘴脸。当然我并没有真的那样做,因为那一刻在我心上插了一把刀子的人叫莫循,而比林珊珊这把利刃更让人生不如死的是他一次次替我解围后看向我的失望眼神。我当即转身,可是不忍心将林珊珊一个人留在原地的莫循,并未像以前一样立刻追上来。那时他的所作所为就像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开始切割我曾经以为的固若金汤的友谊。
“怎么了?”白马小跑着和我并肩。
“他就是个叛徒!”我恶狠狠地冲白马说到。
“什么时候你和林珊珊成了敌人了?”白马的脸上堆满问号。
我瞪了他一眼,用来告诉他,他也不是什么好的盟友。好像在昨天他也是我的敌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俩一点点靠近了。他向我靠近还是我向他靠近,没有一个明确的证据。
心里的失望一瞬间好像被放得更大了,对莫循失望,但更多的是来自自己。一定是我这个人糟糕透顶了,所以才这样轻易就将朋友弄丢,立场弄丢。
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有时候沉默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早已众叛亲离的人,还能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并肩行走,可能需要花光余生所有的运气吧。
“你刚刚不是给那个叛徒买了烤红薯吗?他可能没有吃的机会了,不如给我吧。”
走了一段路后,白马又开口。我迟疑了一下,拉开棉袄的拉链,从怀里拿出了那个拜托老板细心包裹起来的烤红薯。
“一直放在怀里捂着?”白马从我手中接过红薯,神色黯然地喃喃道。
“赶紧吃吧,还热着呢。”我刷的拉上衣服的拉链,听着滋啦一声响,就觉得能把冷空气和不开心锁在身体之外。
去往酒店的路上白马默默地啃食那个烤红薯,不再说话。
很多年以后,从他的日记里得知,其实他并不喜欢吃红薯,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想要找个话题和我说说话。
关于为什么后来一路沉默,他并未在日记里写明,而我也无法再开口问他。
因为是比赛的最后一天,莫循他们有聚餐,所以那一天他再未出现。
只是打电话托白马去买了城南的泡芙和蛋糕,他总是这样在我不开心的时候给我买一堆甜食。
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的,就会觉得生活没那么苦了。
很久以前,他这样对我说过。
这不过是一套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可是对于那个年纪的我来说十分受用。
在后来漫长的年岁里,我亦会效仿当年的莫循。可是往往当大口的吞咽结束后,只觉得嗓子里甜得发腻,心里的苦并未被甜食同化,反而在那个过程中发酵出千百种滋味,在胸口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