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蒹葭姑娘
心在树上,你摘就是。
因着要回老家办个证,好证明自己是“地主”,特向学校请了一天假——兴许天生就是劳碌命,这一天假请得甚是心虚。还好,事已办妥;还好,风朗人情暖……
一早跟家里的大帅哥手挽手出门,楼下的叔叔婶婶总是笑话我们比热恋中的小情侣还亲密——小伙子啊,你终于长大了!还好,你现在仍会一口一个大姐亲热地唤着我;还好,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会偷偷背着爸妈跟我说些心里话;还好,我们在彼此心中都是最重要的人……
背向日光沿着一路青绿的省道盘旋。小伙子啊,还记得吗?这条路,小时候爸妈带着我们走了无数次,每一次踏上这班车,我们一家子都大包小包的像是在进行迁徙,每一次我们姐弟几个都要吐到两眼昏花才能到家——还好,咱们俩现在都已经不再晕车了;还好,我的左手边就是你让我随时随地放心歪头依靠的肩膀;还好过马路时你总自然而然暖心护在我身旁……
太久没有走过这条蜿蜒小道了。一路上太多需要停靠的站口,又太多满手大筐小袋的老妇人——我一直以为我对这样的场景是排斥的,兴许也的确曾低眉无视过,可当这些活生生地经过我的双眼,竟也不觉得有多恼人生厌了,反而生出了一抹莫名的亲切和感同身受。时隔那么多年,怀着不一样的心情走走停停——还好,时间多多少少教会了我们将心比心;还好,我们曾经的幼稚荒唐已随风而远……
紧赶慢赶总算在预计的时间内回到家。我站在村口,撑着小蓝伞,等着要来带我去办证的同宗大哥——望着身旁这价值我一年工资的大石头村牌,望着举目就是苍翠的瓜果蔬菜,望着不远处正在盖新房的村人毫不吝啬地挥汗如雨,我这小小的心,突然就感到无比踏实。
还好,我们不曾完完全全丢弃过这片孕育我们的广袤土地,那瓜秧豆苗一排排一垄垄跟待阅的战士般整齐划一,这种真真切切的生命在拔节的踏实,你无法浅尝辄止,一浸染便宿醉不醒。
还好,我的骨血里还沉睡着农家人对庄稼的热爱,唤醒我的,便是——那些连夜冒尖的禾苗,那些在春风里摇摇摆摆的豇豆,那些边开着黄花边结果的葫芦瓜,那些路旁比你更像主人的黄狗,那些桥下小溪中大胆调情的番鸭,那些连粪便都是青草味的水牛……
还好,当我双手抚摸着石头上的那三个大字,再听着过路的叔伯用浓重的乡音笑问我是哪家的小孩儿,我无比确信,我那份突然的踏实,确是因为我脚下的这片土地,那句无数次从我口中诵出的“不要问我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好像也就不再那么抽象朦胧了——原来多年前艾青胸口腾涌着的就是这种情愫啊,我在今日终也能略懂其中一点小青涩了。
夜里的温度刚刚好,极适合打鼾好眠。只是我反反复复踢了被子又盖上,放下手机又拿起,跟叶漂亮说了几次晚安,又把闹钟调了再调,还是清醒得可以听见我蚊帐外头那只灰蛾在绝望振翅——好像每每情感的汪洋起风有微澜,总是摊煎饼般来来回回不能入梦,也不知是悲还是该喜。
叶漂亮,我知道你也是说了晚安还在睁眼等天亮的家伙——不管怎样,正如《欢乐颂》里所说——生活虽然一地鸡毛,但仍要欢歌高进。
但愿我们都有那样一天,活成了自己最想要的样子,让过去所有狼狈与伤痕,都变成不辜负自己的勋章。等到那一天,我们才敢说“不负此生”。一如高晓松所言:等我把所有喜欢的事情都做了,才能勇敢数着日子,等着永逝降临。
所以啊,你要这样想——还好,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我身边那些一个人枕臂而眠的姑娘,舒淇在《剩者为王》里的独白送给你,也送给我自己。
借用朋友圈里某姑娘的良言——愿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愿你钝鸟先飞,大器晚成。
舒淇——《剩者为王》
爱情是我坚持这么久的原则,
我为什么要妥协呀,
我相信那个对的人,
他有一天一定会接收到我的讯号,
然后搭着飞船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要我愿意等,
剩着就剩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