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少本想跟凤九多说几句,不料息泽出宫很快找到了尚在喝茶的他们俩。
凤九一路随着息泽去出游的地方,离开繁华热闹的王都,前面逐渐开阔起来。
息泽瞧她一路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凤九奇怪自己为何会一直在意起息泽的婚事,她引开了话题,“大人今日想吃什么?”
“吃鱼吧。”
“什么口味?”
“清蒸。”
说到做鱼,凤九一番话说得真诚且一气呵成:“大人须知,清蒸也分许多种,大人是喜欢在鱼身上开牡丹花刀,将切片的玉兰香菇排入刀口中来蒸,还是喜欢将香菇嫩笋直接切丁塞进鱼肚子里来蒸?”
“那就第一种。”息泽嘴角挂起淡淡笑意。
凤九心下了然,指着不远处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问到:“我们到了吗?”
“嗯。”息泽在湖边席地而坐,化出钓竿,“这是水月潭。”
湖面一望无际,风乍起,吹皱一汪碧水,惹得天光云影共徘徊。湖边高大的水月白露参差向天。息泽的眼光果然不错,这水月潭边是个适合野炊的好地方。
凤九忙着拾柴火搭锅,准备各种佐菜,忙得不亦乐乎,余光中瞥到息泽悠然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下,白色长靴旁搁了管紫青竹的鱼竿,脸上则搭了本经卷,一边垂钓一边闭目养神,只等鱼儿上钩。
她一个人忙上忙下、热火朝天,而息泽如此闲情逸致,凤九心里稍稍不太平衡,对着息泽有些不客气道:“大人能否来帮下忙?”
息泽抬手放下经卷,低沉的声音飘来:“那帮你做鱼?”
“那不用劳烦大人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凤九想到之前吃过息泽做的糖醋鱼,仍心有余悸。
今天收获颇丰,息泽的鱼篓很快满载,他背靠着树,望着凤九忙碌的身影,灶台上热气腾腾,烤好的鱼传来丝丝诱人的焦香,他蓦然觉得,眼前这种看似凡俗的烟火气息,却能让他感受到满满的温情。
微风拂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太阳后面,不知何时缓缓悠悠浮过来一大片浓云。乍一看以为是天公不作美,透过浓云后面,意料之外竟是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这湖光山色中难得的温情画面。
凤九彼时正准备招呼息泽用午膳,瞧见这片越行越近的浓云,不由得缓了一缓。她警觉地打量着这位飞下云头的男子,大热天一身黑色的缫丝貂毛大麾加手里头捧一个暖炉,她不禁替这位陌生男子觉得热的慌。
男子身上的气息,明显来自魔族,而且不是一般的魔族中人。
眼前的陌生男子笑容瘆人,端详了她许久,凤九镇定地问道:“请问阁下高姓大名?有何贵干”
“在下是魔族的聂初寅,听闻我那外甥不小心得罪了九歌姑娘,聂某特地来向姑娘赔罪。”
凤九没有想到,那位之前调戏她的鹰隼族太子之母,恰巧是魔族七君之一的玄之魔君聂初寅的姊妹,这位魔君今日是向她兴师问罪而来吗?
尽管凤九年纪小,修为低于聂初寅一截,可她毫无惧色:“魔君,赔罪就不必了,拓祁已经被遣送回族,我也不会再追究此事。”
“姑娘真是不卑不亢,聂某佩服。”聂初寅一番笑容愈发阴森,“我非常欣赏姑娘的脾性,想邀请姑娘来我族做客,如何?”
“魔君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族人体质特殊,无法出谷。”凤九明白以她的身手,去魔族莫过于羊入虎穴,情急之下回绝了。
“莫非姑娘看不上我们南荒?”聂初寅忽然转了密语,“我知道姑娘,应该不是这梵音谷之人,想来那位大人还不知吧。”
凤九差点忘了,以聂初寅的修为,怎么看不出她的真身?她不由得瞟了息泽一眼,只见他仍在树下垂目小憩,像是事不关己,她心里不禁鄙视了他一下。
“不妨这样,姑娘同我比剑过十招,若是我输了,就不难为姑娘,若是姑娘输了,那就老老实实和我去南荒,怎样?”
聂初寅这个提议无非是让她心服口服随他去魔族,凤九自然不愿意,但这聂初寅是针对她而来,她盘算着先拖上一阵,总比直接缴械投降要强。
“那好,请魔君赐教。”凤九幻出三尺青锋。
息泽微微动了下眼皮。
“姑娘果然是爽快之人。”聂初寅自认为阴谋得逞,笑容愈发可怕,他本来是冲息泽而来为外甥报仇,却不想遇见了凤九,她倾城绝色的姿容,以及她原身那富丽堂皇的九尾红狐皮毛,都令他垂涎不已,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打定要将凤九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