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篇恍然如梦
经过那个黄昏，没有过多的点缀与修饰，我们大队人马一齐返回了白日门。
白日门，清静幽雅，初现大陆时，那种人来人往的繁华早以不见。只有坚持留下来的人。大家伙一般在赤月闭关。只有我与齐轩例外。我们一个不喜欢练级，一个级低。正好一对师徒满白日门闲晃。
其实，我并不是太想出门。我怕面对那一双双关切的目光，刻意的若无其事，在人前，灿烂依旧，人后，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
第一天，闲着没事，齐轩的骷髅宝宝还没一级呢。就让他在门口陪大刀玩，我就站在一边监督，顺便跑跑腿，帮他运点魔法药、灵魂火副之类的。
“还要多久？”我问。
“不知道。”齐轩答。
我：“那继续。”
齐轩：“没药了……”
………………
我：“怎么不招了？”
齐轩：“没副了……”
……………………
我：“停，刚才那个宝宝，好像是浅蓝色的。”
齐轩：“早就是浅蓝的了！”
我：“那你干嘛还站在这里不停的招？”
齐轩：“啊，不好意思，我忘了。”
“…………”
终于背了个一级宝宝在身后了，齐轩长长撑了个懒腰：“好累，监工，你累不累？”
“你叫我监工？”我瞪他一眼。
“你说你今天不像监工像什么？”他呵呵笑着，“我招了一上午，你就在这站了一上午，我想偷会懒都不行。”
“我不看着你，天知道你要哪年月才能把宝宝练满。”斜他一眼，“不出师可是讨不到老婆的！”
“不怕！我……不怕！”他做个鬼脸，像个孩子一样，我无奈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问他：“对了，我那天不是让你在门口练宝宝，你好好的跑沃玛做什么？”
“不告诉你！”他晃晃手中的无极棍，再做个鬼脸，“美女，宝宝练满了，你打算带我去干嘛？”
“不如先带你去参观一下白日门周边好了。”
“好吧！”
也许是闷吧，心底总有什么在扎着，想要大口的呼吸。
在密林里闲晃，组上队，一路打着怪，招满五个半兽勇士，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不知不觉就到了海边。
海浪很轻，很柔，风吹得人很凉。天湛蓝湛蓝的，人不觉得有些慵懒。风拂过发际，思绪开始沉淀，世界很安静，除了浪花的呢喃，世界仿佛只剩下我自己，心里有一种莫可明状的情愫，想哭，却哭不出来。
“喂，开心一点！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很低，很认真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过头，一双很认真的眼，一张，很灿烂的笑脸，很温暖的感觉，他的笑，让人觉得，很安心。
总觉得与齐轩很有缘，就像个亲人一样，有一种很温暖的情愫在里面，看不到，会担心，看到了，心就会觉得安定。是因了什么，我不想去细究。
“对了，你为什么会选择做道士？”斜倚在树杆上，吹着风，我问他。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好玩啊。”他随口答，“其实，我只是觉得用治愈术的时候，自指尖流出的光圈，洁白晶莹，像梦幻一样，很漂亮，就选择了道士。”
“那……是不是还应该有个让你着迷的漂亮道士MM？嗯。”我取笑他。
“我是很想有啊，可是没遇着，不过，漂亮姐姐到有一个！”齐轩说完，拉拉我的头发，“我现在还不敢相信你是女的……”
“呵呵！”我笑了，想要起身，回想起此前他的种种却笑的没有力气，半倚在树杆上，齐轩放开我的发，拉着我的衣袖，拉我站直，调皮的看着我：“什么事这么好笑啊？”
“嗯，我只是想起从前有一个人妖……呵呵！”我继续笑着，齐轩才不管，一脸得意的说：“不是一个，是两个！你忘了你自己了。”
“是啊，是啊，算上我，就更好笑了，不是吗？……哈哈……”我笑着，像孩子一样调皮冲齐轩扮个鬼脸，他挑挑眉，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轻轻地吐出两个：“讨、厌！”一字一顿，将厌字加重语气。
我才不管呢，继续取笑他：“唉，告诉你，讨厌呢就是讨人喜欢怎么都不厌烦！你想夸我就直接一点嘛！”
但我立刻笑不出来了，齐轩伸出右手，捏住我的鼻子：“接着笑嗳！”我打掉他的手，拍拍身上的尘土，拿过靠在树杆上的骨玉，大步走开，他愣了一愣：“去哪，漂亮姐姐？”
“去沃玛练级，你不会想一直穿轻盔拿无极吧？”我回过头，看着他笑，他摇摇头：“苦命啊，又要去练级……！”
日子就在这样的嬉闹中过去，时光从指缝中溜走，一晃两个月的时光就这样过去了。齐轩，就要出师了。
这天，走在去沃玛的路上，几株紫薇开得正盛。穿上道袍的齐轩拉拉我的衣袖：“等会。”
我看着他，把无极扔到地上，右手从花簇上摘下小小的绽放着的红色花朵，小心的放在左手手心。再走到我面前，示意我低下头，我微微屈了下膝，含着笑，看他专心的样子，将花小心翼翼的插到我的发间，花瓣落到颈间，痒痒的；他离我很近，我却觉得很安心，听着他的呼吸就在耳边。脸上，也许是因为热吧，渐渐觉得烧了起来。
我腿屈得有些酸了，齐轩也完工了，我看着他，他正一脸欣赏的看着我，上下打量，就像个玩泥巴的小孩，正在审视自己刚捏好的泥人。他看看我，又摘下两朵，用小指勾起我顺着耳根垂前腰的那两缕用细线缠绕的发，将花朵别入丝线中，一脸得意。
“漂亮吗？”我问。
“嗯！”齐轩点一下头，拾起他的无极棍，示意我继续往前走。而我的心底，却生出些微妙的情愫，因为，他是第一个，为我将花别入发间的男子。但齐轩，却显得有点漫不经心，我隐隐有几分失落，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失落。
在心里骂自己：你是谁呀，所有的男子都得爱着你吗？你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吗，为什么不对齐轩保持距离？万一他爱上你，你不爱，他岂不会很伤心。继而，又自我安慰：他的神情，就像个孩子，也许，他只是把我当亲人吧，是你自己才是，不要发花痴一不小心爱上才是真的！心像是被击了一下，爱上，爱上齐轩？！
“在想什么？”齐轩见我心不在焉，问我。
我笑：“没什么，我在想，如果我们穿一样的装束，谁会比较漂亮！”
“咳，当我没问！”齐轩别过头不看我，大步走，愤愤的去砍路边的小怪。我唯有偷笑。
五个半兽勇士挥舞着斧子，呼呼赫赫的跟在身后，每天我们两个人会在天黑前慢悠悠的晃到沃玛寺庙；三级骨头有点笨笨的，常常落在后面，还没有等他挥动手中的斧子，怪就已经倒下了。
通常沃玛寺庙的人并不多。随着新大陆一块一块的被发现，比奇城所留下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更多的人，到新的地方去冒险，去赚取更高的名声与地位。
沃玛寺庙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或情侣或师徒。也有独行的，多半是道士带着狗狗埋头练级，但身上的装备，跟我扮男子一样，很垃圾的。而带着徒弟的则大不相同，有多好穿多好，带着徒弟耀武扬威的，在通道里横冲直撞，见怪就抢。不过，我才不担心，我是法师啊，抢怪嘛，道士哪有我快。
跟往常一样，漫无目的，先在第一层逛了一整圈，然后就去了第二层。站在第二层门口，我想打呵欠，将手背贴在唇上，气体呵到手背上，齐轩笑了：“又瞌睡了？”
“嗯！”我应了一声，就很满意的看到齐轩张大嘴巴，我可找着机会了，将骨玉交到左手，右手捏住他的鼻子：“小捏一下！瞌睡虫，瞌睡虫……”
齐轩抬起下巴，做个张嘴就咬的资势，我将手收回，但思量着他不敢真咬，动作略慢了一拍，他的唇温热的印在了我的掌心。有种被电流击过的感觉，我们俩都怔了了下。我脸上微热，踢他一脚：“你属狗狗的啊，不用张嘴就咬吧？”
齐轩用右手食指拭一下自己的鼻尖：“我正好肚子饿了，有鸡爪送到嘴边当然就咬了！”
原以为的尴尬就这样被我们不着痕迹的带过，一切，都显得描淡写。
“那回去填肚子吧！我的魔法要用完了。”我准备使用回城，却发现忘了带，问他： “你带回城了没有？”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以为你会带的！唉！”齐轩叹一口气，“打蝙蝠吧！”
我看着他手中的灵魂火副向蝙蝠飞去，不觉想起，第一次，带他从白日门来沃玛事情。也是准备回城，我问他：“你带回城了没有？”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们好像是临时想起要到沃玛来玩的吧……”
“咳！”我无语，只得对他说：“那你去打蝙蝠吧。”看着他眼中：那你做什么的表情，我接着说：“我魔法力要耗完了！”
齐轩用灵魂火副飞了N只蝙蝠之后，终于，爆出一个回城卷轴。我拾起来给他：“好了，你先回城，我用瞬移！”
“再接着打两只吧！”他没有接，继续打蝙蝠。
我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是又饿又累的吗？……”
“没什么，我想跟你一起回城！不想再一个人在安全区待着了！”他看着我眼说完那句话，像个不愿意离开亲人的孩子，我的心被触动了，想起他在安全区蜷缩的那晚，无法表示异意。
我正在回想，听到哗的一声，爆了一只蝙蝠，可惜，只有一个回城。齐轩摇摇头，捡起来，扔给我：“看样子得继续！”我笑笑，一道闪电劈向他身后的蝙蝠，哗哗几声，爆了好几个回城！
“看到没有，我的运气比你好吧！呵呵”冲着他，做个娇俏的笑脸，吐吐舌头，接过他手中的回城卷轴，蹦跳着到他身后往口袋里装钱。
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说：“穿得不差，搞得跟没见过钱似的，听那语气，还在这装小……”我回过头，恶狠狠的瞪过去，却看到一对道士。
一男一女，都是名牌装备，说话的，是男道士。而女道士看到我愣了一下，我同样，齐轩下意识的站到了我的身前。
“你……”我们愣了一愣，同时说。
“怎么了，认识的？”那男的小声问她，她点点头。
那男子有些尴尬，不过风度却是不错，走过来微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还以为是哪个老女人……”
“我背影像老太婆吗？……”我挑挑眉。
“不是……我……”他有些张口结舌。
她笑呤呤走过来：“姐姐就饶了他吧，他不太会说话的。”
我带着疑惑看着她，她回答：“他是我师兄，听说了我的事情，从苍月回来陪我散心的！”
她说完，挽起他的手，吟吟笑着走开，那男子的眼里，满是宠溺溺，我微微愣了一下，她已经挽着他师兄的手离开几步，又回过头对我说：“对了，你头上的花真漂亮！”。齐轩得意的扭过头看我，那男子微微一笑，柔声道：“你喜欢，一会出去我摘给你，帮你别在发上！”她笑，接着说：“对了，我已经离开他了！你……算了，看样子没必要了。”她看看我跟齐轩，走了。
我跟齐轩都没有在说什么，我觉得心底隐隐升起某种希望，有想去找他的念头，可转念又想：如果他在乎，他会来找我。
齐轩看了我着我脸上奇奇怪怪的表情，欲言又止。我心乱了，对齐轩说：“走吧，一起回城填肚肚去喔！”当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我通常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要想，怎么简单，怎么过！
念动卷轴上的咒语，一瞬间，空间转换，出现在白日门的城中。而头顶，正是灿烂的星空。
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很想喝酒。我对齐轩说：“我们带上酒和吃的，到海边去吹海风、看星星、喝酒、吃东东，好不？”
我的语气态度，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
“会感冒的！”齐轩的态度，像他是师傅我是徒弟，毕竟，他的年纪，也就小我二三而以。
“夏~天还没过完呢！”我拖长语气，加重那个夏字，他叹气摇头：“你怎么像个孩子？！”我笑。
“好吧，去房里拿两件披风就陪你去！”我听齐轩说完，点点头，就去我房里找披风。
其实，今夜的白日门，有些寂静，也许是夜已深沉的缘故。但此时，一般时闭关的人回城休息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懒得细想。心里乱糟糟的，不能去理会太多的事物，怎么简单怎么想。
推开房门，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里面，房里，还坐着杨柳清风、梦之·秋吟、雁家兄弟、龙家兄弟。
而那个身影，就杵在房子正中，其他的或坐，或倚墙而立，都没有说话，像是已经僵持了很长时间。
我估不到发生了什么，只得随便找句话来开口：“咳，不用这样吧，这是我的闺房啊，你们招呼都不打一声都跑我房里站着做什么？”
我边说边往窗边走，推开倚在窗户棂上的雁归来：“让一下，这么多人都不开窗子，空气好差！”
我推开窗子，看到齐轩正望着星空出神，听到声响，做个催促的手势，我笑笑，示意他等会，他有些不解，索性往我房间这边走过来了。
“不是吧，等我们回来开会啊？”齐轩进来就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问我。
“你这么晚才回来就是跟这小子在一起？”杵在客厅中一直没说话的人，指着刚跨进房门的齐轩问我，言辞之中带着火药味。
我想解释什么，可是他的神态语气，让我不置可否，脑子里，又想起那女子刚才的话，问自己：你想怎么样？还爱他，对吗？还可以在一起吗，不是说过，要散了吗？
仍是未改的容颜，眼神中，却不再有我所熟悉的温柔，那眼神，霸道，隐隐含着几丝凌人盛气，带着质疑与逼视。我突然很害怕，害怕面对这样一双眼。在那样的眼神下，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剪过翅膀的鸟，不知道该如何飞翔。
“这个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吧？！”看着我欲言又止，清风哥哥开口了，“我说过我尊重月儿的意见，但我还是要先表明我的立场：我反对月儿跟你走！”
“我也反对！”秋吟接的很快。
带我走？我的心里，不觉又欣喜起来：他是来找我的！
然而，我听到从雁南飞、雁归来、龙飞凤舞、龙腾虎跃、飞翼火龙的口中次弟而了的那句：“我也是！”“还有我！”“我反对！”我觉得有些头大了，再看齐轩，他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眼中的心情。
“停、停、停！你们说的事跟我有关吧？”我顿了一顿，看着杨柳清风：“跟我有关，可不可以先让我知道！”
“月儿，跟我走！”他看着我，伸出一只手给我。若是从前，很多年前，他向我伸出手，冲我微笑，示意我去牵他的手，我会毫不犹疑走向他。可是现在，我看着他，听着他那句“跟我走！”。
我问他：“你是跟我商量事情，还是来向我宣布决定？”
“月儿！”他加重语气，脸上，已有微微的不耐。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我皱起了眉，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涩涩的。
“是，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他看着我，我知道他是说真的，我应该感动，可是，我却生气，真的在生气！
“然后呢？”
“我们一起在沙城生活！”
“你就这样让我跟你走？”我反问他一句。
他有些疑惑，我叹一口气：“你有没有问过我哥哥姐姐的意见？”我走近他，抬头看他的眼，他眼中，分明的不耐。
“他们反对关我们什么事情？你跟我走就行了！”他握着我的手。
“那你的意思是，我跟你在一起，就必须离开他们了？”我看着他，他扭过头去杨柳清风，我接着说：“你是否应该先问一下我，问我是否愿意离开他们？”
“我……”他放开我的手，“我以为，你更愿意跟我在一起！”
我苦笑了一下：“十年了。十年前，我为了寻找失踪的亲人离开你；十年后，我们重逢，然后，为了跟你再一起，我得再次离开我的亲人、朋友，你为什么不想想用什么方法，让他们接受你？”
“我……”他又转过头，去看杨柳清风。
“你若是有商有量的来跟我们说你跟月儿的婚事，我倒是可以考虑！”我姐站起身来，踱到我的身后，清风哥哥顺着她话接着说，“可是你态度蛮横，让我把月儿交给你带走，那可就没得说了！”
记忆中的他，随和亲切，听着清风哥哥的话，我有些怀疑。是因为在乎我，还是因为……因为什么，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城主吗？天，我怎么了，我不是爱他吗，为什么，我要在他身上加一些我不喜欢的想法？
“怎么回事？”我问他。
“这小子冲到白日门就一间房一间房的搜人，被我们兄弟撞到，他就让我们交人！刚好师傅他们回来了！”雁归来的话，被杨柳清风用眼神制止，“脚长在月儿身上，你我都知道，以她的性子，她要跟你走，谁也拦不住。月儿，这件事，你自己做决定！总之，这小子我不喜欢！”
秋吟姐姐瞪了杨柳清风一眼，他看着我，等着我回答。我看着那双眼，曾经那样熟悉温柔的眼，此刻仍然热切的看着我。我知道，若不是在乎，他不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我必须离开他们跟你走吗？”我看着他，他的眼中，带着疑惑与伤害，“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为了我留下来吗？我不想离开他们。”我等着他的回答，他看着我，其余的人都拿眼瞪着我，雁归来的反应最大：“不行，我才不要看到他在我眼前晃！我……”
雁南飞拱住了他的嘴，雁归来的话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月儿，不要逼我！”他的话语很艰难，“沙城有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扔下他们一走了之！”
“所以，你可以不跟我商量，不问我想法，告诉我，你要带我走？”我看着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那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她同你一样，是跟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人，一直没名没份的跟着你；现在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一个我，所以她就走了，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能不能接受我！”
“他们会接受的！”他答的很有信心，“月儿……”
“如果他们不接受呢？”我接着问他。
“月儿，别逼我！”
“你刚才，不正是在我逼我选择吗？”一线苦涩泛到我的嘴角，我想，他应该已经可以体会到我的心情了，我觉得够了，我想，也许，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否则，他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到底要怎么样，走还是不走？”他变得狂暴了，两手紧紧抓着我肩，眼睛瞪着我，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我的心被吓的慢了一拍：这是他吗？为什么这么陌生，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心情，为什么他丝毫不能体会我的想法？
胳膊被捏得生疼，秋吟一声利喝：“放开月儿，你没看到她脸都白了吗？！”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这是我们俩的事情，让我们自己谈谈吧。”我看着他，对其他的人说话。
杨柳清风咣当一声拉开门，大步走出去，其他的人都跟着出去了，我看到齐轩离开，看到他回头看我的眼。最后，齐轩站在门口对我说；“喂，你还没吃晚饭呢，记得吃！”
门被齐轩从外面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风从开着的那扇窗子吹进来，他看着我，将唇覆过来，我转过脸，避开他的吻，看一眼窗外：“今天晚上的星星很美，不是吗？”
他点点头。
“还记得我们以前在护城河边看星星吗？”
他揽我入怀：“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每个晚上都在沙城的城墙上看星星，也可以去盟重海看日出日落，看星星。”
可是，在他的怀里，觉得好陌生。不再有那种想要紧紧抱着的感觉，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突然很想知道，在我离开的时候，他是否，也是这样紧紧抱着那个女子，并吻她。这个念头，一旦打开，就收不住。要计较吗，爱一个人是否不应该计较？十年的光阴，不就是为了要找到他吗？可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最初想要的样子，是忽视所有因素，还是推倒重来？还能走回去吗？
我在他的怀里，思绪清晰而凌乱。
“跟我走，好吗？”他在我耳边问我。
“我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走。”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
“给我点时间……”我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怎样的回答。
“你头上的花，很漂亮！”借着摇曳的烛光，他问我。我想起齐轩为我将花别入发间的那一幕，眉间嘴角不觉有了笑意，脸上，微微的红了，有种很甜蜜的感觉。体味着这份甜蜜，心底像被电击了似的，看着他。显然，我刚才的表情，没逃过的他的眼睛。
“这花，是谁别在你发上的？”他质问我。我没有回答。“是不是雁南飞？！”他的样子，变得很吓人。
“回答我！”他的语气冷酷，不容质疑。我被激怒了，我认为，一个爱我的人，不应该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而心底，更有一种强烈的反驳的愿望：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我有这样对你吗？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可怕，感觉，他随时可以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我，我讨厌，讨厌这种态度！
可是，我是不喜欢争吵的。我只是扭过头，不看他的眼，他的脸，他的表情，冷冷的告诉他：“随你怎么想吧，反正不是雁南飞！你走吧，我决定了，我不跟你走！”
我的话说完，他猛打开门，冲出去，城中，大家仍然站在那里，他冲到雁南飞面前，一双眼逼视着他，雁南飞毫不客气回视着他，我站在门口，看到齐轩，神情复杂。而雁归来一脸莫名的对着杨柳清风询问的眼睛。
终于，他走了。看着他落寞的神情，我心底，有些不忍，但旋即释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