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他打晕,然后把他弄醒,我再把他打晕,再把他弄醒,反复多次之后,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他神情恍惚的看着我,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盯着着他的眼睛,用舌头舔着手上的血,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这一辈子都记得我。’ "丹尼尔平静的描述着这个片段,坐在一边的初阳听的满是冷汗,我知道这是真的,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小时前........
从阿拉斯加到温哥华,全程是1900公里,初阳给自己的规划是每天搭车500公里左右,争取在4-5天内抵达温哥华。
这天是初阳南下的第三天,任务是从斯密斯尔(Smithers )到乔治镇( Prince George)或者威尔士湖( Wills lake )。
当地的沙发主在送我去搭车点的时候,不断提醒我这一段路定要小心谨慎,因为这段路已经有很多搭车的人无故消失,当地也有很多"禁止搭车"的指示牌。
不过对于搭车这么久,又没翻过车的初阳来说,根本没将沙发主所说的太放在心上。大约等了20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尼桑吉普车在初阳前方停下。
"你好,先生。我要去威尔士湖。"我打开车门对着司机说道。
面前的这个司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黝黑有神的的双眸佩戴着一副细黑框眼镜,一身西装革履加上他和煦的笑容,看上去特别斯文有教养。
司机道,"我就到库纳尔镇(Quenels),大概是一个小时的距离,我带你到哪儿,你再搭其他的车。"
"好的",我开心的跳上车,"谢谢你,先生,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丹尼尔。"
"你好,丹尼尔,你这是去工作吗?"我问道。
"嗯,是的。"
"您看上去应该是做律师行业。"
"是的,我是辩护律师。"
"辩护律师,好酷的职业。"
"谢谢。"丹尼尔一边开着车,一边盯着我的眼睛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他想要看透我的感觉。
"那您主要是负责那一块领域?"我继续问道。
"政治,纳粹,法律援助。"丹尼尔说。
"好酷啊。"我说。
"谢谢。"丹尼尔笑着说
"为什么你想要做这方面的辩护律师,或者说是什么让你想要接触这方面的法律?"我问。
丹尼尔考虑了一会回答道,"嗯......一方面是因为我小时候,我妈妈被一个很有钱的坏人侮辱,学习法律可以让我有能力和他那样当然人对抗;另一方面,我希望尽可能减少社会中的暴力事件。"
"嗯,这个样子啊。你父母现在肯定感到很安慰你能站在这样的位置声张正义。"我说。
"不知道,很久没回家了。"丹尼尔语气突然有些低沉的回答道。
"很久没回家了?那是多久啊?"我问道。
丹尼尔再次用那种透射的眼神看向我,然后转过头看向道路,慢慢的说道,"我从12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我惊讶道,"12岁?"
"是的,12岁以后我就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丹尼尔没再看向我,继续往前开车。
丹尼尔的回答引起了初阳强烈的好奇心,继续问道,"为什么12岁的时候离家出走?"
"我在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家庭长大,我的爸爸天天都醉酒,然后殴打我和我妈妈,那天他又打我,我一怒之下用藏在身上的刀捅了他的腿,逃离了那个家,再也没回去。"丹尼尔平静的回答道。
"那12岁的你,一个人在外面怎么生存呢?"我问道。
"我跟着街头的混混一起入室偷窃,然后在牢里呆了3年。"丹尼尔回答说。
我继续问道,"那你出来以后呢?"
"出来以后?出来以后我就将我在牢里学的东西很好的'利用'在了社会。"丹尼尔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你在牢里学到什么东西。"我问。
"打架。"丹尼尔说。
"打架?"我又强调了一遍。
"没错,在牢里要保命,打架是必须的,记得有一次打的最狠的是,我将那人打晕,然后把他弄醒,我再把他打晕,再把他弄醒,反复多次之后,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他的鲜血,他神情恍惚的看着我,嘴里喃喃自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盯着着他的眼睛,用舌头舔着手上的血,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要你这一辈子都记得我。’ "丹尼尔平静的描述着这个片段,像是在描述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经历,而坐在一边的初阳听的满是冷汗,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张照片是我当时在牢里纹的刺青,那是一个纳粹的图案。"他拿出手机给我看。
"那你现在还有那个图案吗?"我问。
"我尝试动手术将它消除,但实在忍受不了那种痛苦,在第五次结束的时候我就放弃了。"
"你这么会打架,还怕疼?"我问。
"就是因为怕疼才要逼着自己打架厉害,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啊。"丹尼尔笑着对我说。
"呵呵,好像有点道理。"我笑道。
"那你的刺青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纳粹图案还在吗?"我问。
"我现在换成了这个。"他把手机上的照片给我看。
"我靠,这个图案也太丑了吧,我觉得还是那个纳粹图案帅一点呢。"我说道。
"呵呵。"丹尼尔尴尬的笑笑。
"从牢里出来以后你干什么呢?"我问。
"出来了以后我就加入了一些黑社会的帮派,打架斗殴,贩卖毒品。"丹尼尔回答说。
"所以你以前是瘾君子?"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那个时候除了打架,就是吸毒喝酒。也是因为这个,我的妻子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我离婚。"丹尼尔回答说。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彻彻底底的改变的呢?现在的你和你描述的那个曾经的你完全是两个人。"我说。
丹尼尔看向我,笑着说,"一直到我34岁的时候,我的人生还是深陷泥沼,我的妻子不让我见我的孩子,她对我咆哮怒吼让我离开,不要靠近孩子,那个时候我憎恨我自己,我试图自杀,我自杀过很多次,不过都没有成功。
于是我就想戒毒,刚开始非常痛苦,我就不断殴打自己,我打的自己眼睛血肿,想把自己打晕,可是都没有用,我的毒瘾太深了,我根本无法控制我自己,于是我就找公共精神卫生机构帮助,整个戒毒过程一直持续了一年才结束。
戒毒结束以后,我想要找份正常的工作,我想要再见我的孩子,但是我没有学历,又有这般糟糕的前科,于是我就想去读书,我伪造了自己的高中学历填报成人大学,当时我的数学和科学完全不及格,只有英语还算勉强通过,所以可以让我填报的专业就只剩下社会服务这一项。
因为我完全零基础,这耗费了我整整花了8年的时间才完成了学士学位,接着我又申报了法律专业硕士,你知道加拿大的法律专业非常昂贵,好在我申请到了奖学金,加上问朋友借钱才完成了学业,所以现如今50多岁的我还是一名律师新手,说实话,我得到这份工作才不久,不过这工资福利真是比以前好太多太多。"
坐在一边的初阳听着他缓缓道来这一段"成功逆转人生"的故事,丹尼尔告诉我他将自己的人生出版成书,他不断的做公开讲座,并且上电视接受采访,他希望用他的真实经历告诉和他有类似经历的人,永远不要觉得已经来不及,手上的一副烂牌也能被你打的漂亮。
一个小时的路程过得很快,我们到达库纳尔,整个过程就像是看了一场真实的电影,甚至比电影更精彩,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真实的眼神,每一段语调的变更,以及给予我心灵的震撼。
"祝你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对丹尼尔说。
"你也是,祝你好运。"
目前坐标:西雅图
终于把阿拉斯加想要写的几段故事记录完毕,准备在西雅图调整几天后就往旧金山南下,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冒险等着初阳,如果你喜欢我的作品,欢迎关注我的公众号,初阳将每周持续为你提供我的经历和感悟,感谢你的持续关注,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