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让我给老姜打电话,叫他上楼。我心里明镜似的,他是不会上楼的,但我又不能不打这个电话。
我把电话打过去,他显然在楼下等得不耐烦了,他问我:怎么还不下来干活?我告诉他:活已经干完了,三姐就是让咱们来家吃饭的。
老姜一听这话,就在电话里嚷嚷着:吃什么饭,吃饭!自己家里的东西还吃不完呢!
我说:那你上楼把土豆和菜拿下去,挺沉的。
他问:什么土豆?我不拿!
我赶紧把电话挂断了,但三姐就在我旁边,她听到这里,眼泪就流出来了,边哭边说:我家门上好像挂着杀 人刀,连屋都不敢进了。我家的饭菜里有du呀?能du si你呀?你就不能在这里吃顿饭吗?
三姐已经把土豆和生菜、韭菜、菠菜、毛葱苗都装好放在门口了,是准备让我们下午带回去的。
三姐这次是真生气了,就用脚往门外踢土豆袋子,嘴里叨咕着:走吧!走吧!都走吧!
我一看这种情况,算了,我还是留下来吧。
我帮着三姐把菜拎到楼下,老姜接过去,放在摩托车上,人家一踩油门,“嗖”地骑摩托车回家去了。
我和三姐上楼后,三姐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我说三姐:才八点半,你做这么早饭干什么?
三姐说:早点做,早点吃。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儿吗?
我和三姐说:我没事儿,这不是怕你让我们在这吃饭吗?我们不在这吃,就是怕你又破费,你倒还生气了。那你就简单做两个菜吧,咱们三个人,也吃不了多少菜。
三姐夫笑了起来,说我:你自己就带来两个菜,我们怎么也得再做两个菜呀?
三姐家厨房小,两个人在里面就转不开身,三姐就不让我帮忙,她自己在厨房做菜。
我在客厅和三姐夫聊天,问他这次怎么累着的?三姐夫说,医院后面的那块菜地,周围的栅栏都不行了,他买了一些铁栅栏,这回的菜地可是安全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进去了。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干不了重活,那些铁栅栏挺沉的,他又挖坑往里面埋,就这么累着了,然后就咳血,咳了四天血后,才去的医院。还好,输液两天,血就止住了,但也住了十天的医院。
三姐在厨房和客厅两个地方来回忙碌着,一会儿用高压锅炖排骨豆角,一会儿又淘米做二米饭,我只帮她扒了两头蒜。
十一点,三姐让我擦桌子,她把菜都端了上来,一共八个菜,摆了满满的一桌子:红烧鲫鱼、排骨炖豆角、烀猪蹄、盐水虾、炖鸡块、苦肠炒尖椒、脆皮鸭、黄瓜凉菜。
看到这八个菜,我和三姐说:你光说我们不在你家吃饭,你一做就做这么多,恨不得把家里好吃的都做给我们吃,这顿饭在饭店就是好几百块。
三姐说:这不是在自己家吃吗?
我说:在自己家吃,也得花钱买呀?你看看,八个菜,就一个素菜,咱们三个人,能吃几口呢?
三姐夫说:咱们可着菜吃,先不吃米饭。
三姐给我夹了三块排骨、四块猪蹄,两只大虾。看着碗里的这些肉,我有一种负罪感,我在家一周都吃不了这么多肉肉的呀!
我们边吃饭,我边替老姜开脱:三姐,你看你做的这些菜,哪一个菜你弟弟能吃呢?所以,他不在这吃就对了,要不,光照顾他的口味,我们也吃不好啊!
三姐说:这个姜老三,拿他真是没办法。
我和三姐说:你自己的亲弟弟,他啥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别跟他生气了。
我们边吃边聊,这顿饭竟然吃到十二点半。
我们吃完饭,桌子上的菜,剩下一多半,脆皮鸭只是三姐夫吃了一块,鸡块没人吃,除了黄瓜凉菜吃没了,其余的那几个菜也都剩下一半。
老姜这个人看着不咋地,但假干净,他看不了三姐夫一口一口地吐痰,所以,他这么多年都不在三姐家吃饭,但三姐还不理解,就埋怨弟弟不给她面子,才会被气哭。
(全文完)
(写于2024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