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你是个穿越者,这次你仍然是希特勒的父亲,只是现在的希特勒已经是个青年,思想即将成型,好战异常,你会怎么做?
基于人类爱好和平的基因,你仍然想要改变些什么。
你努力的想要改变小希骨子里的好战,你努力想要感化可能出现的暴虐,你用了一万种方法来改变希特勒已经固化的悲惨世界,你用了一千种方式来渲染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可是呢,结果怎么样?
还不错吧,小希同志又重新拿起了画笔,他现在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又是变成达芬奇、变成梵高,最好是最后我的画能被挂到凡尔赛宫,供后人敬仰。
会不会被敬仰,你不知道,但是看着小希同志画出来的鸡蛋,但是看着小希同志画出来的向日葵,你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鸡蛋怎么画成了方形?向日葵怎么会长的像月亮?
你痛心疾首,你悲痛欲绝,一度你都想放弃对小希的教育,要不还是让他走上自己的命运之路,去演讲,去做个成功学大师。
你来自于后世,你见过太多了成功学大师,忽悠大师,在台上煽动的人民群众痛哭流涕,如果小希能站鸟巢那十万人的舞台,你相信只要他本身站在那儿,根本不需要他开口,就连他的小胡子都不需要动,就能引得万千少女春心荡漾。
春心荡漾?这是个好东西,搞不好还可以给我这个当爹的找几个漂亮的妞来伺候,说干就干,你扔掉了小希手里的画笔,丝毫不顾及他眼中梦想破灭的悲怆,你开始鼓励他要走上台前,你开始激励他必须走上十万人的舞台。
你想一想,有一天你会光宗耀祖的,有一天,你也可以改变世界!
改变世界?可是我的理想是画画啊,我要画一颗蛋,一颗这个世界上最圆满的蛋,那就是我的幸福。
你瞥了一眼散落一旁的画册,轻瞥的笑道:“还是算了吧,光耀门楣,你爹我就靠你了,想一想多好啊”。
他,说话紧张结巴,你每天带着小希去德云社念口技;
他,声音很小,你每天找十几个大妈来和他对骂;
形象不好,气质土,你亲自给他设计紧身军服,笔体的皮鞋,就连头上的发蜡都是你给他亲手抹。
好了,做的足够多了, 你带着他上了鸟巢的舞台,第一次面对台下这么多观众,你比小希还要紧张,可是你的内心告诉你,你是他爹,你不能怂,关键时候你推了一把小希道:“不要怂,人死屌朝天,我相信你”。
小希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又看了一眼你,最后迈着坚毅的步子走上了舞台中央。
追光打着他身上,笔挺,健硕,举止优雅,一切都是你理想中的样子。
他开口了,第一句话也是你精心挑选的:我有一个梦想。
听,语调,语速,一切都是完美的,台下的观众也被深深折服了,一个个痴迷的样子,一个个疯狂的样子,让你感觉到自己成功了。
是的,成功了,功成名就,一炮而红,小希成了万众偶像,你也跟着顺了几个漂亮姑娘,只是这就结束了吗?只是这就是最终的故事吗?
你知道不是的。
小希从鸟巢起步,十万人的演讲,百万人的演讲,甚至于影响力夸张到了整个日耳曼民族,有专业的团队出现,有专业推手出现,设定了主题,要讲民族主义,设计了人生规划,要走上精神偶像的道路。
好了,终归,还是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你以为是可以避免的一条路,你以为是不会重来的一条路。
你看着小希,站在百万人的舞台中央,挥斥方遒,你看着小希,站在茫茫人海里,孤独的像个小丑。
他说他很痛苦,他说他应该有自己的梦想,他说是你将我带上这一条不归路,他说,他恨你。
是的,恨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改变你的理想,我不该为了一己私欲让你走上舞台,我不该,将你塑造成我理想的样子。
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你应该有自己的路,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成为了别人的话筒,成为了一个只知道逗别人快乐的小丑。
后来有个人来找我,说我这次穿越的时间要到了,要带我回去,我请求他在带我回去之前,给我个机会让我和小希道别,至少应该说下抱歉,可是那老头并不给我时间,最后我只来得及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也许鸡蛋并不是圆的,也许向日葵也可以长的像月亮,只要是你喜欢的,只要你所爱的,我都应该去支持。
后来,我回到了2017年,打开了面前那本时间简史,上面写着那悲惨的时事,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小希的头上,他们将所有世间最恶毒的语言都用在他的身上,他却依然倔强的举着他的手,迎着世人的谩骂继续前行,我知道他没有退路,因为那退路从我扔掉他的画笔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只是他应该也幸福过吧,毕竟他终于让科学家研究出了方形的鸡蛋和月亮形状的向日葵,应该也是幸福的吧,我想着下一次的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