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花木满,院外小径芳”,是北大才女程璧创作的童谣歌曲《晴日共剪窗》的歌词,偶然间看到了,觉得特别契合自己多年来心中所向往。
十余岁起,就梦想拥有一所自己的房子。最好门前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游着小鱼小虾,院内花木常开,果树结实累累,有一藤葡萄架或者凌霄花,屋后是竹林,不远处是山,卧室可小,要有一个很大很大阳光明媚的书房。有次,和一个四川同学聊天聊到自己的梦想,朋友笑说,“我家就这样呀!”《边城》中翠翠和外祖父的住所,也是这样的依山傍水。
多年后,梦想愈发强烈,只是心底明白,这终究只能是梦想了。也许,老年的时候可以实现,那就寻一处安静的水乡吧。
真正喜欢上植物,是蓉城上学以后的事。有次在港台书室翻到一套台湾出的《中国草本植物图鉴》,随手翻开,见到许多许多熟悉的植物,都是童年割草薅草放牛时地头田间惯见的,居然还有好听的名字,居然有药用价值,按捺不住一阵阵激动,看了一下午。后来,又遇到《诗经植物图鉴》,才知道那些不起眼的野草,几千年前就在古老的《诗经》中有着一席之位,满身诗意。
对于植物,始终不曾刻意学习,只是看到了就了解一点。后来在朋友的安利下,关注了“植物星球”和“物种日历”,对植物的兴趣更浓了。
蓉城读书时,在宿舍阳台上养过一些花草,紫花鸭趾草,芦荟,吊兰,红花酢浆草,紫茉莉,美人樱,秋海棠,指甲草,铜钱草,白掌,甚至还有小葫芦和土豆。毕业后,有些花送了人,更有许多带不走的,只好留在宿舍。不知后来居住的姑娘可否爱花,不知那些花可否还有幸存者。心底下痛恨自己的自私,那些花儿伴我度过人生中青葱美好的时光,离开的时候,却没能照管她们,不顾她们死活。
某次,和朋友逛植物园,我兴奋地拍花:
朋友说,“你会的,都是些无用的东西。”
我反驳,“我喜欢就够了。”
朋友,“你呀,该长大了,要懂人情世故了。天天儿和小孩子似的。”
我沉默,心下明白自己孩子气太重。总以为做人的最高的境界应该是既懂人情世故懂得处理各种事务又在心底保留一份纯真与美好,对目前的我来说,仍是目标。
想起周作人在《北京的茶食》里那段著名的话,用来反驳朋友的实用主义哲学再合适不过:“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
那么,我的喜欢花草虽于生活无所补,不能赚钱不能养家,至少自己心底是欢喜的,这样的快乐多少钱也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