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拇指拷》(莫言短篇小说)

【时间】2022年10月21日

【国别】中国

【类型】短篇小说

【作者】莫言

【讲了什么】

一个叫阿义的小男孩去镇上给病危的母亲抓药,在返回途中,路经一个墓地时,他侧头看到了坐在墓地前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长相凶恶的白发老者,女的是一个年轻皮肤白皙的女人。那男子把阿义抓到一棵松树前,用拇指拷把阿义拷在了松树上。并教训阿义说:“小子,我要让你知道,走路时左顾右盼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之后,那一男一女不管阿义的哀求,一前一后走了。

阿义想到病重的母亲,他需要及时挣脱松树的束缚赶回家。他拼命的呼喊“救命”,可是来田里收麦子的人虽然很多,很匆忙,但大家都只关心自己的事情,没有人理睬阿义。

阿义想自救,他试图爬树登顶,从树顶脱出松树;然而树丫枝挡住了阿义向上的去路,他滑了下来,擦伤了胸腹部皮肤。

一辆拖拉机在路上停了下来,从车斗中先后下来两男一女。他们听到了阿义的呼救声。他们象欣赏怪物似的研究起拷住阿义的拇指拷;他们试着替阿义解开拇指拷,试着用钢锯锯断拇指拷,然而一切努力都白费,他们只好坐上拖拉机走了。

中午时分,阿义被太阳晒得几乎要昏过去。一个背着孩子的妇女路过墓地,她试图用镰刀砍断拇指拷,结果当然是徒劳的;她拿出准备带给丈夫喝的水壶,给阿义喝水,然后她也无奈地离开阿义,到麦田找丈夫割麦子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越来越高,阿义在烈日下又饿又渴,慢慢进入昏迷状态,他对着松树皮一阵乱啃,嘴皮、牙根破了,满嘴鲜血。迷糊中,他看到妈妈微笑着来接他回家,他兴奋地问妈妈:“您的病好了?您终于好了……”然后,又看到妈妈的脸慢慢扭曲,鼻子拉长变成鹰嘴,嘴巴中吐出暗红色的分叉长舌。阿义大叫一声,感觉天地旋转,他一头扎进了地里……

【我的感悟】

这篇小说的主题很费解,莫老师到底要表达什么呢?结尾部分让人联想到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阿义现实中的结局很悲惨,很凄凉;梦幻中的结局也不美好,《卖火柴的小女孩》中的小女孩是带着甜蜜的幻想冻死的,她的奶奶是可爱、慈祥的;《拇指拷》中阿义最后看到母亲的形象却是一条可怖的毒蛇,阿义的命运比《卖火柴的小女孩》中的小女孩更可怜。

拇指拷到底指的是什么?拷住阿义的那个白发老者又是谁?他为什么要拷住这么一个小孩子?阿义看到他们的什么隐秘?

【精彩片段】

1、临近黎明时,阿义被母亲的呕吐声惊醒。借着窗棂间射进来的月光,他看到母亲用枕头顶着腹部跪在炕沿上,双手撑着席,脑袋探出去,好像一只鹅。从她的嘴巴里,吐出一些绿油油的、散发着腥臭气味的东西。

3、阿义跑进八隆镇时,红日尚未升起,但瑰丽的霞光已把青石铺成的街道照亮。街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行人。街两边的店铺都关着门。被夜露打湿的酒旗死气沉沉地垂挂在酒店门前。光溜溜的劣质模特在服装店的橱窗里忧悒地蹙着眉头。阿义听到自己的赤脚踩着湿漉漉的街石,发出呱呱唧唧的响声。他高抬腿,轻落脚,小心翼翼,生怕惊了人家的梦。

4、提着两包捆扎在一起的中药,像提着母亲的生命,阿义跑出了八隆镇。

5、“小鬼,我要让你知道,走路时左顾右盼,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6、在随后的时间里,不时有提着镰刀的农人从河边的土路上走过,他们都匆匆忙忙,低着头,目不斜视。阿义的喊叫、哭泣都如刀剑劈水一样毫无结果。人们仿佛都是聋子。偶尔有人把淡漠的目光投过来,但也并不止住匆匆的步伐。

7、“这么说没有办法了?就只能看着他在这儿受风吹日晒,慢慢地风干,死掉,像一只挂在树枝上的青蛙。”

8、女人走了。走出十几步时她回一次头。又走出十几步时又回了一次头。虽然她没能解开拇指铐,但阿义心中充满了对她的感激之情。因为喝了水,他的眼里盈满了泪。

9、他恨,恨锁住拇指的铐,恨烤人的太阳,恨石人石马石供桌,恨机器,恨活动在麦海里的木偶般的人,恨树,恨树疤,恨这个世界。但他只能啃树皮。(202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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