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花?喇叭花

读到“子如豆,深黑有细纹”,我心上就浮起一幅画,这莫不是它?我是惊喜又疑惑的,晚饭花,野茉莉,都压根和它不沾边的,会是它吗?

我心上就浮起一幅画

果然是的,汪曾祺的这本散文集子里尽是高邮昆明北京,读到这一段,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动,而我是地道的四川姑娘。我惊讶,自己何以会联想到家乡的被称为“喇叭花”的植物。

人的感情真是千丝万缕,这一次我也不清楚是哪一丝这样的敏感。

这本散文集子里尽是高邮昆明北京还有他的师友

它开的花,状如喇叭,似乎还没人告诉我们这群孩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这样叫它了,把花萼拧下来,花丝抽去,放在嘴里一吹,“嘟嘟嘟”,可以随意控制节奏,只是不能变调。童年的岁月,我们就这样用单调的曲子互相对着吹,不厌其烦。

也可以不抽花丝,只轻轻掐断花萼,这样花萼还连着鲜艳的花瓣,我们提着花萼,跟提着一个个美丽的铃铛一样,放在耳垂边当想象中的耳坠子,摇头晃脑地走起来,炫耀这艳丽的颜色。

听我奶奶讲,她小的时候,生产队里的姑娘时兴把花汁涂在指甲上,用布包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指甲就上色了。

我想象着那些带露的清晨,一群桃红指甲的年轻姑娘,其中,有我的奶奶。

我和姐姐妹妹都试过这办法,可是花汁虽多,刚涂上,花汁就缩成一团一团的了,像用水彩笔往塑料直尺上涂,永远画不成形状,连一条完整的线都画不了,我们也不信用布包一晚上了,布不得把花汁都吸干净了吗?

每朵花都会结一粒种子,种子黑如豆,凸出的一条条细纹使他们更像是一颗颗小小地雷,掉在土地上,炸得满院子开满了喇叭花,一大片如草蜢子的绿,点点如繁星的红,蔓延,蔓延。这小小地雷在我童年的里炸开了无数灿烂的花。

这小小地雷在我童年里炸开了无数的花

后来,似乎泛滥成灾了,像那年打麻雀打狗一样的,连根挖了,化成泥了。我也就不太记得,它是不是在晚饭前后开得最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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