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醒来,见二姐朋友圈,得知孙伯伯去世,虽未感意外,但仍颇为伤感。
下午忙于应付一项验收任务,此时静下来,自儿时在部队大院开始,与孙伯一家相处的往事,又浮于眼前。
父亲军校毕业后,分配至老广州舰任副观通长,彼时孙伯伯任观通长(后升任舰长),因都是河北人,两人私交甚好。
后随军,父亲带母亲、我和妹妹到舟山,从北方农村到海岛部队大院,生活不便,孙伯伯一家给予诸多帮助。我按北方习惯,称孙伯伯为“孙大爷(四声),而非大院里的标准称呼——叔叔。孙家有四女,最小的年长我一岁,于是我和妹妹有了四个姐姐。那年代,没有什么玩具,大院男孩子主要就是子弹壳、香烟壳。孙伯伯好抽烟,每次出海,都将烟壳叠整齐,返航时给我带回。我有时性急,得知军舰返航后,便跑去码头上舰去取。
86年,父亲与孙伯同年转业,回到河北各自故乡,虽仅相距200公里,但在通讯与交通均不发达的年代,失去了联系。10余年前,借助于QQ,与姐姐取得了联系,我带父母去了孙伯的居住地,彼时伯母已过世,见到了孙伯与三个姐姐、姐夫和外甥、外甥女(二姐从部队转业到南京)。父与孙伯相约,都活到80岁以上,现卒于83岁,算是实现了约定的目标。
儿高中毕业那年,与同学赴江南旅游,我告知其,在南京如遇不便,可找孙伯二女儿。我亦将儿南下之事告知二姐。二姐数次问我孩子行程,接到孩子后,与姐夫一起带着孩子大餐了几顿。儿先于我见到了二姐。
14年,我出差上海,返回途中停留南京,30年后见到二姐。19年,带父母赴扬州参加战友聚会,二姐得知消息后,专程从南京驾车到扬州看望父母。在宾馆,二姐与大姐连通视频,在屏幕上再次见到孙伯,“兴伟,哈哈,都成了小老头了”,一句调侃,成了我与孙伯最后的通话。
自下午开始,老广州舰微信群里,一直为悼念孙伯的信息所刷屏。作为中国海军的早期战舰,其最后一任的最年轻舰员也已年届70岁,那代人,虽文化水平不高,但驾驶落后的战舰,守卫国家的海防,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如今,他们一个个老去,作为个体,会逐渐被人们遗忘,但那段历史,应为后人所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