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个称谓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并不温情,相反,我恨他,因着父亲曾打骂母亲,迷恋六合彩,经常包揽闲事给我带来许多烦恼。
我们之间相差了将近半个世纪,到我懂事的年纪,他已不仅仅是我的父亲,还是别人的外公和爷爷。
父亲长年在外工作,一年难得回家一次,记忆中与他相处最长的时间不过三两年,那是我读小六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我是个瘦小还多病的孩子,印象中与父亲最多的关系就是被带去看病,以及父亲对我的各种进补助长。
看病记
小时候在农村没有多少疫苗打,水痘这种东西也没法预防,于是在我读初一那一年便长了水痘。
发烧、呕吐,那一天我竟还坚持去学校考试,然后病歪歪地骑着单车回家。父亲刚从田里回来,一进门看到我晕乎乎的样子,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惊呼“呀,发烧啦!”又看到我手臂上的红点疙瘩,眉头一皱。父亲搬出自行车,让我坐上他的单车后架,迷迷糊糊中父亲骑了好长的一段路。我们来到隔壁村一所名医私人诊所,诊脉,开药、打点滴,父亲坐在旁边陪了我整个下午。
偏头痛是从小困扰我的问题,为此,父亲带我看了好几个名医,隔壁村的诊所,县城的医院,隔壁城市的人民医院,骑单车、搭公交、坐轮船,不辞辛苦。
那时候父亲总是健步如飞,我总被远远甩在后头,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每次我都愤愤地喊叫“老爸,你就不能走慢点吗?”我一说他便站住等我,我们并肩走起,但走着走着他又把我甩在后头。
父亲还真走不了慢,他告诉我,年轻的时候做邮递员,一个下午就要派完十乡八里的报纸信件,快走就这么锻炼出来而成为了习惯,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