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简单安静的生活!她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守着爱自己的人,可心里还有自己爱的人!
你说她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而我却说她自有她的难处——
一九九九年的五月,我们二十二岁,对婚姻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就知道他死皮赖脸地追了她二年多,也是遵循着“宁可嫁爱自己的人,不嫁自己爱的人”的“规律”结了婚!
埋葬了自己的爱情。
她结婚那天,赶上奶奶去世而没参加她的婚礼。
那一天我哭得眼睛通红,因为她嫁到了本屯,所以奶奶下葬后我还是过去了,大多数人都已散去,看我来,她忙迎了出来,洁白的婚纱装饰着没有笑容的脸,也许是粉打得多,脸上的眼泪道还依稀可见,打着卷的头发配着头饰,平和而安静,“没有笑容的脸”向我诉说着一切,似乎也衬着我的悲伤“知道你和奶奶感情好,也别太伤心了”“我没事,祝你幸福!”我强挤笑意,也就是嘴角上扬牵动一下面部肌肉,没有任何心情在里面!她也看得出我的心思,因为我一直反对这婚姻。
她不喜欢他,心里也装不下他,而他就算是娶了空壳也愿意。她有她爱的人,但那个人离她很远,那份感情似存在,但又没握在手里。
青春期的懵动有心事总是藏不住的:“A君今天早晨给我带了海棠果,一会儿给你点!”“他?就是其貌不扬、成绩很棒,经常穿黄色四个兜衣服那个?咋的,对你有意思啊?”“说不准,反正感觉有点不一样!”“切!早恋啊你!”多么时尚的名词,我笑着她,感觉挺有意思,那时我们才16岁,并不成熟的年龄,但那时的感情却在悄悄地生根发芽,就这样种在了她的心里!
这心里有了爱的女孩很难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迫于学习的压力渐渐地,她厌学而不念了。
农村的女孩向往城市的生活,有着姐姐壮胆,她也走进了城市——当起了饭店服务员。而他则考上了一所中专学校。隐约尚存的感情谁也没捅破那层纸。
由于有了距离她不再奢望那份感情,努力地忘掉他,但她做不到,并且确定他也爱她!这份感情清晰又模糊、模糊又清晰,熬着她最初的心!
这种感情让空气都为之凝重!
一次她在外打工回来,和我俩商量要去找他,同学之间相互走动并不奇怪,况且还有我陪着,冥冥之中我还成了“红人”!
那时谈恋爱不像现在这么大方,他总是先找我这“红人”再去找她,那时的我养了一帮大鹅,这下我可轻松了,放鹅成了他俩的活,日头底下的树荫成了她最美的场所,看着白鹅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摘着嫩草,而青草也在风儿的摇动下甩着头,逃避着白鹅的啄食,可弱小的它终还是得成为鹅的美食!她羡慕鹅的自由自在,却担心自己和他的这段感情!似乎还没有白鹅自由!他俩席地而坐静静地偎依“能和你在一起真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也是,感觉就像梦一样!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当然能,我还怕你飞了呢!”说完,把她楼得更紧,感觉这份感情是那么地来之不易,特别值得珍惜!她完全沉浸在爱的海洋,似乎整个世界都是她的!
可他们不能总是相偎相依地在一起,他总要出去工作的,他去了秦皇岛,她在家和父母守着土地。
而这时,屯里那个对她早有爱慕之情的贾对她也是频频地献殷勤,农村家里的活计总是多的,贾看她不理他,就帮她父亲干活——春天帮种地,秋天帮收割,因为他憨厚老实,特别招她爸的喜欢,身边没个男孩儿干活,确实有很多不方便。
看着日益渐老的父亲,她不再讨厌他,最起码能跟他说句话,知道叫他吃饭,而他则更是给了温柔就能当爱情,开始拎着水果来了,她也不好拒收,其实让她寒心的是远方那个杳无音信的他,这抓不住的爱情在她心里有些动摇了,外加他有着稳定的工作,姐姐们也说“别等他了,人家能回来吗?你看贾对你这么好以后肯定错不了,我们都离的远,你要是在屯里我们还能放心!”
她啥也不说,只能偷偷地流泪,恨他怎么就没有音信,她对贾没感觉,但他就在我身边,默默地为我,为我家人付出着,你的爱在哪里,我看不见也摸不着。一旦心动了,也就不再讨厌贾了,这贾连等带追的足有两年多,也够痴情的,终于等到云开雾散——
这贾家更是着急,可下这亲事有门了赶紧张罗吃订亲饭过彩礼,那真是要啥给啥,七大姑八大姨都跟着高兴,娶好媳妇花多少钱都值得。
这亲也订了,彩礼也收了,远方的那个他却回来了,理智的她不能再接受他而伤害这个憨厚的他了“你走吧,咱俩已经不可能了,我已经订婚了!”“我给你写过信的难道你没收着吗,你不能负我,你不能欺骗自己,你是爱我的!”他激动地提高了嗓门。“爱你,那是过去,现在不爱了,你走吧!”她扭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哪能骗得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告诉她:心里永远有个他!
她盼也好怕也好,婚期很快就到了,他从来不去问她“你爱我吗?”只是憨憨地把她娶到家,因为他知道她心里有别人,可他还是喜欢她,只要她在他身边就好!
结婚当天,她的心里难受极了,为离开父母,也为她心里的爱人,她的眼泪不自主地流。从此她没有了爱他的权利,她有了责任,成了别人的妻子。
婚后的日子,她很幸福,他爱她,舍不得让她干活,他爱她,她想干嘛就干嘛,她爱花钱,他从来不限制她,离妈家近隔三差五就回家住两宿……她满足了,这样的老公让她无可挑剔。
她很贤惠,对公婆都好,每次在她家吃饭,她总是把公婆让到桌上,并且一个劲地给婆婆夹菜,都说贾喜欢她,她也确实招人喜欢!只是这拙嘴笨腮的老公让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只是理性地告诉自己是他的媳妇。
这样的日子就像水一样无色无味,哪怕是夫妻生活都没有激情,仰望天棚,这个家以后只能靠她撑着,哪怕是婚后拉得饥荒她都得放在心上。
看似“享福”的她在精神上却成了主力,家里有啥事都得她张罗,甚至和他都没有商量的必要,他也确实拿不出主意。
作为一个女人是很累的!
为了生活,他开始了出去打工的生涯,夫妻俩不得不开始了分居的生活,几个月回家一次,彼此都有了自己的空间,他在外面还学会了赌博,没拿家钱不算,家里还给他还了三万块钱的饥荒,她气坏了,大吵了一架,可他根本就不跟她吵,一声不吱。他吵都吵累了,就怪自己命不好。
这时候的她真的有些后悔,当初为啥就听了父母的,违背了自己的爱情,这单一的好有意义吗!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
无论她精神和肉体是如何地碰撞,生活还得继续,她怀孕了!
这让她很高兴,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有了盼望,有了期待,每一天她都是幸福满满的,他更是爱护有加,只要她一迈步,他就马上出手相扶“才两个月,你至于吗?”“不行,不行,我得保护好我儿子”“你就知道是儿子啊?万一是个女儿呢?”“女儿更好,将来好给我买酒喝!”肚子里多个小生命,生活增添了许多色彩!
这马上当爹的,总是无限量地往家买吃的,她的肚子就跟扣个锅似的。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儿子呱呱坠地,这带把的娃儿八斤二两,就是苦了孩儿他妈,肚子上留了个一扎多长的口子。
孩子成了她的全部,慢慢地孩子睁开眼睛,眼睛不大,但他看见了妈妈,妈妈乐开了花,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所有的爱都释放了出来——
可正当她沉浸在幸福中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沉睡中的孩子瑟瑟发抖,浑身抽搐“这是咋的了,她吓哭了……”他忙叫来孩子的奶奶“这是咋回事儿啊,这么小的孩子咋能抽呢!”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过了几分钟,孩子平稳了,可是嗷嗷哭,她抱着孩子也哄不好,就跟着哭!
第二天抱着还没满月的孩子走进医院,检查结果让她痛不欲生:说是跟父母的染色体有关,很难治愈,只能用药维持。染色体?难道我就不该嫁给他?她的心再次纠结,再次陷入迷茫……
她的生活被黑暗笼罩了,没有希望的日子可怎么过,她整日以泪洗面,看着自己的孩子遭罪,当父母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多少次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
在孩子成长的路上,她们始终没有放弃治疗,如今已经十六了,大小伙子一般高,不爱学习,初中没毕业就回家了,虽很少犯病,但也是没断了服药,因此欠下了外债,她不得不把孩子扔给奶奶出去打工赚钱,而她俩也过起了聚少离多的日子!
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她的初恋,想起他对她说过的话“能和你在一起真好……”可海誓山盟永远都是虚无缥缈地存在,没有生活做基础,再美的爱情都没有意义。
聊天中她总是把心里话说给我听:贾是我最后生活的依赖,任何时候我都得承认他对我好!能包容我的一切,接受我的一切,回忆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因为不爱,放纵了自己,也该把心收回来了……
把真实生活讲成故事「简书真实故事征集计划第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