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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加故事伯乐月华第五期征文活动——“东拼西凑”与奇思妙想专题联合有奖征文活动第一组。
被盗贼杀死的我,再次醒来却穿进了家养的老猫身上……
清脆的虫鸣鸟叫声争相恐后的在耳边响起,一阵温暖舒适的微风吹来,青草与花儿的芬芳漫入鼻腔,我深吸一口气,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悠然地睁开眼睛,上方蔚蓝的天空像水洗了般透亮,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天际,一朵朵云彩就像一团团白色的小船在大海中微微荡漾,果然春天是最适合睡懒觉的季节。
突然脑海里划过一道惊悚的画面,一个头戴黑色头套,手拿砍刀的魁梧大汉站在客厅中央,恶狠狠地看着我,雪白的刀刃上溅满了鲜血,地上躺着穿着睡衣满身血迹的母亲,母亲脖颈的大动脉已经被砍开一道深刻的刀痕,里面似乎还夹杂着白色的颈骨碎片,鲜红的血液仍旧泪泪的往地面流动,染红了一大片。
我就像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眼睁睁的看着神色狰狞的盗匪再次将砍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剧烈的疼痛感袭来,我的身体失控的跪倒在地。我想要喘息,喉咙里却发出咯吱咯吱的不规律震动声。憋闷感袭来,眼前的景象就像附上了一层薄膜,逐渐模糊灰暗,渐渐的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对,我似乎已经被盗匪杀死了,可是为什么现在的我却感觉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妥,连睡醒了可能出现的酸痛感都不曾出现。难道是做梦?不对,临死前的恐惧和绝望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这不可能是假的!
‘咔哒’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妈,我回来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这似乎是我的声音?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门后闪了进来,来人有一张白皙清秀的面孔,面带笑意,活力满满的样子。
这,真的是我!那我又是谁?
惊吓中我控制不住的弹跳而起,快速的朝另一个我身边窜去,想要确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喵呜……”刚刚到达另一个我脚边,就被她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剧烈的痛感从腹部传来,我弓着背控制不住的惨叫出声,发出的居然是一道凄厉悠长的猫叫声。
“死猫,今天吃错药了?”少女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嫌恶地拍了拍全身,似乎是害怕任何一根猫毛沾染到自己身上,说着自顾快步走到院子里的水龙头那里清洗起来。
一阵阵抽痛从腹部传来,我痛的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这时的我从来都没有如此痛恨自己居然有如此恶劣的一面。
我讨厌猫,因为我有些猫毛过敏,猫毛沾染的地方很快就会出现一片浅色的红印子,虽然很快就会消失,但那一瞬间的瘙痒感还是让我极为讨厌猫。
难道是因为我平时对可爱的小猫咪太过恶劣,所以老天爷惩罚我自己变成了一只猫?我打量着全身黄灰交错的皮毛陷入了沉思,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重生到了家里养的橘猫身上。
这只橘猫还是外婆去世时特意交代母亲好好照顾的,因为它已经陪了外婆五年了,要不然像我这样讨厌猫的人,怎么也不会同意家里去养一只猫。
这只猫已经在家里生存了两年了。加上在外婆家生活的五年,如今的它在世上已经存活了七年了,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老猫了!
“囡囡回来了?今天中午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快洗洗进来吃吧!”屋子里妈妈熟悉的声音响起。“好的妈妈,我马上过去!”清脆悦耳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看到另一个我洗完了手,熟练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就快活地踏着阶梯走进传来阵阵香气的客厅里。
红烧排骨?我记得在盗匪闯进家里的前一天白天,吃的就是红烧排骨,想起今天另一个我回来时的一系列动作,可不是与那天的我极度重合。除了看了我一眼仍旧躺在花园里一动不动晒太阳的老猫外,别的地方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回来时的语气和样子,母亲的回复同样一字不差。
想到这里,受到惊吓的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顺着另一个我开启的门缝钻了进去。“嘶…这猫今天疯了吧!”来不及关门的另一个我带着怒气的抱怨声响起。因为我平时不喜欢猫的原因,可能老猫也感受到了吧,它平时根本不往屋里去的。
“好了,没事,老橘可能饿了,你离它远点就行,它已经是老猫了,陪不了我们多久了!”妈妈带着忧伤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妈妈可能又想念我外婆了,她默默地将清洗过的猫盆从屋里取了出来,挖出满满一盆猫粮放在我身边。
“好吧,我知道了!妈妈辛苦了,你也快来坐吧!”另一个我当然也能明白妈妈纤细多愁的心绪,她狗腿的将餐桌下的椅子拉了出来,跑过去拉着妈妈的手撒娇着将人往椅子上带。
餐桌上除了一大盆的红烧排骨,还有一盘醋溜白菜和青椒炒肉丝,一边的电饭锅盛着喷香的米饭,另一个我按下妈妈的手,积极的站了起来盛了两碗白花花的米饭。不一会饭桌上就传了少女清脆的插科打诨声,成功逗笑了满脸心事的妈妈。
我趴在洗手间门口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贪婪的看着妈妈的音容笑貌,很难想象在我醒来的前一刻妈妈仍旧躺在血泊里的凄惨模样。就算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也不曾低下头嚼碎猫盆里的任何一粒猫粮。
等另一个我与妈妈用过午餐后,勤快的帮着妈妈将碗筷收进了厨房,没一会另一个我就被妈妈从厨房推了出来。“好了,今天上午跑了一天了,厨房里妈妈收拾,你快去休息吧!”妈妈温柔的声音响起,另一个我在厨房外撒娇的跺了跺脚,还是听话的往屋里走去。我知道她现在确实是累极了。
这时的我刚刚大学毕业,今天上午穿着高跟鞋坐车跑了好几个公司投简历面试,腿和脚就跟灌了铅一样僵疼的受不了,虽然已经换上了舒适的拖鞋,仍旧没有缓解多少。
另一个我慢腾腾的打开房门,我轻手轻脚的趁她不注意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她似乎确实是累极了,一点也没有发现我的样子,直接走到床边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脱就半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走到电脑桌旁,跳上了电脑椅上,然后又跳到了桌子上,熟练的打开电脑先进入自己的微信,用不太灵活的爪子艰难的给舅舅发了一道信息,内容是妈妈不太舒服,让他今晚过来看看妈妈。
舅舅今年三十多岁,正值壮年,而且他是一个警察,拳脚功夫很不错。盗匪只有一个,想来执行多年任务经验丰富的舅舅,定能快速制服那个凶残的盗匪。看到舅舅的回复后,我将微信退出。按开常用的便签,在上面留言:你好林溪,我是明天凌晨三点左右被盗匪杀死的另一个你,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死去后又重新回到了今天,而且穿进了家里的老猫身上,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老猫表现的很怪异,不要怀疑,因为另一个你的灵魂此刻正附在它的身上!
做完这些后,我默默的缩在床角等待,因为我知道,在睡够两个小时后,另一个我就会苏醒,然后打开电脑查看这几天在网上各个公司投递的简历有什么反响。
果然两个小时左右,另一个我懒散的从床上翻了下来,踢啦着拖鞋向电脑桌边走去,突然她面上泛出惊疑之色,无它,只因电脑显示屏正处于打开的状态,但因为长时间没有使用,此时正处于待机状态。
拿起鼠标将电脑按开,便签上的一段话成功的激起了她一身的白毛汗,惊恐的视线在房间中来回扫视,刚好与床角的老猫对上了视线。
清秀的少女面色苍白,迟疑的伸出右手摇了摇道:“你好!”为了取信与她,我当然不能害怕吓到她而没有所回应,我同样伸出右爪友好的朝她挥了挥爪子,她吓得倒退好几步,瞪大双眼好一会才似乎平静了下来。
“你怎么证明你是未来的另一个我。”她这时似乎是真的平静了下来,思路也逐渐清晰。“我现在怀疑你就是一个成了精的猫妖,你试图取信我,然后取代我!”
听到这些话,我脑子眩晕了片刻,好吧,不愧是我,这丰富的想象力一直都存在着。
我站起身,她吓得急忙再次往一边退了好几步,我翻了个白眼,再次跳到电脑桌上,在上面再次打出了一句话:我十岁的时候还尿过一次床。并歪着头示意她过来看,另一个我迟疑了片刻,还是过来看了一眼,片刻,她的脸涨的通红,颇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胡说什么?”
我老神在在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继续打字:我大学时期暗恋文学系系草林舒杨,现在仍然是。另一个我:“别说了!你怎么这么不知羞?”
“你信了吗?”我挑着唇笑,自以为带着七分傲慢三分讥讽。“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有点信了!”概因这老猫说话的语气和有些张狂的性子跟自己确实是太像了,另一个我抽搐着眉头看着前面自以为很帅却只是龇牙咧嘴胡须乱窜的老橘猫。
“你是说明天凌晨三点左右会有盗匪闯进家里杀了我和妈妈?”这时另一个我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清秀的面颊惨白透青。
“是的。”我很镇定的回答,也并没有想笑话另一个我胆小脆弱的模样,毕竟遇到那盗匪时,我不是同样被吓的一动不动直接被人一刀给砍死了,现在镇定则是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了,结局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就算我帮助另一个我逃脱了被杀的命运,但最后我是会消失,还是一直都会以一只猫的身份存在着都不重要了!
“那现在怎么办?提前报警肯定是不行的,没法解释啊!”另一个我皱着眉头道:“刚回来这几天,后天又是外婆的祭日,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搬出去的。爸爸在外地工作,时间也来不及呀!要不我给舅舅打个电话,找个理由让他在家里住一晚?”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退出便签,然后按开微信给她看。“行,既然你已经通知过了就好!”这时她似乎才真正认同了我,“那我们现在准备些什么,总不能全靠舅舅一个人吧?”毕竟那盗匪还拿着刀呢!
“防狼喷雾,电击棒…不行,时间来不及的,辣椒水……”我与另一个我一个低头一个抬头,瞬间对上了视线,因为我们都想起了妈妈刚做的一瓶辣椒酱,真的是魔鬼辣的那一种!
一人一猫同时朝外面冲去,进了厨房,另一个我从橱柜里拿出辣椒酱,直接剜了三大勺到另一个碗里,然后加了点水搅拌,搅拌均匀后用筷子蘸了一下送到嘴里。
“嘶……好辣!”另一个我捂着嘴哈着气冲了出去,倒了好几杯凉茶似乎才将嘴里的辣味压了下去。
接着也没有闲着,从房间里腾出一个喷水瓶,将辣椒水倒了进去,还试着按压了几下,发现出水正常后才停止了折腾。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另一个我与我对视了一眼,她貌似有些紧张,我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担心。毕竟我经历过的那天白天,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而现在与那天不一样的门铃声,只能预示着可能是舅舅回来了!
看到我摇头,另一个我终于鼓起了勇气朝外面走去,毕竟不管是谁知道自己和妈妈可能要被砍死在明天凌晨三点左右,总是有些胆怯的。我默默的跟在另一个我身后,为她增加力量。
穿过院子里的花园,另一个我走到大门前时先是警惕的朝猫眼里看了看,一看果然是舅舅,这才打开了门。
舅舅一手提着一个礼品盒,看到另一个我开门还翘着唇角温和的笑了笑。“我听你说你妈又不太舒服?”
“妈妈今天又想外婆了,我怕她又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又将自己搞病了,就想着让舅舅过来陪陪妈妈!”妈妈心思细腻,经常乱想,心绪一乱还特别容易发高烧,其实今天妈妈看起来应该没多大问题,但总要找个借口将舅舅留下来。
“行,那我们先回去?”这时他才看到跟在身边的我有些诧异的问道:“咦,今天不讨厌猫了吗?”毕竟平时的我只要猫离自己靠近一米之内,就要上脚踹的。
另一个我尴尬的笑了笑道:“突然感觉猫其实也没那么讨厌!”然后若无其事的扯开话题道:“舅舅,妈妈午休呢,咱们动作轻点,小心吵醒了妈妈!”“好……”
等妈妈醒来看到舅舅,先是惊诧,后是惊喜,毕竟他们已经快半年没见面了。我与妈妈是三天前回老家的,自从外婆去世后,舅舅在县里有房子,也不常回来,这间被舅舅和母亲合力盖起的小别墅就没人居住了。最后就请了文叔帮忙打理别墅院子里的花园,舅舅隔三差五也会回来将屋子稍微打理一下。
外婆祭日就要到了,所以我和妈妈还有老橘才会回来暂住几天。父亲公司忙,走不开,是连夜开车将我和妈妈送回来的。
舅舅坐下来跟妈妈聊了些家庭琐事,话题很温馨,也一直有意无意的提醒妈妈心思不要太重,小心伤了身体。我能看出来,妈妈很享受舅舅的关心,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到了该做晚饭的时候,另一个我想要帮助妈妈做饭,却被妈妈和舅舅轰了出来。不一会厨房里就响起了剁菜和洗刷的声音。
吃过晚饭后,另一个我诚挚的邀请舅舅在家里住宿一晚,妈妈也跟着提议。承受不住母女热情的舅舅当即败退,无奈的答应住上一晚,明早再走。
晚上准备睡觉时,另一个我又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要与妈妈睡,妈妈被纠缠的无奈,只得点着她的额头宠溺的笑着答应了下来。主要是因为我告诉她,我经历的那天晚上,是睡觉轻的妈妈似乎是听到外面有什么声音,以为我又在外面折腾什么,就毫无防备的喊着我的名字走了出去,结果就惊动了盗匪,当即被残忍砍杀。而在屋里打游戏的我听到妈妈喊自己的声音,以为有什么事,出了门就给盗匪送上了二杀!
“舅舅…”在舅舅准备回房休息时,另一个我忍不住开口道:“我与妈妈晚上不怎么出屋门的,这里长时间没人住,我怕有黄鼠狼或者蛇呀什么的钻进来,你晚上出来的话,要小心些!”
“放心吧,你舅舅还不至于被这些小东西伤到,出紧急任务时老鼠和蛇都吃过!”舅舅拍了拍另一个我的头道:“快去睡!”说完就与妈妈说了一声,转身朝另一个房间走去。
算了,就像舅舅说的,当了十年的警察,他该有的警惕心肯定是有的,在警局里的一群大小伙他都能撂倒好几个,还曾因为成功追拿一个连环杀人犯上过电视。今晚与妈妈一块睡,至少能保证妈妈不会一点都没防备的冲出去被盗匪杀害。
妈妈开门,我也顺着门缝钻了进去,妈妈看到了,惊呼了一声,另一个我揉了揉脸上有些泛红的印子道:“妈,算了,没事!”妈妈惊诧的扭头看了一眼另一个我,也就没再说什么。
因为知道过了凌晨三点将要发生的事儿,另一个我紧张的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囡囡,怎么了,睡不着吗?”妈妈询问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家只是长时间没有跟妈妈睡了,有些兴奋的睡不着啦!”另一个我嬉笑着道。“睡吧,小心明天起不来,若以后还想跟妈妈睡,只要爸爸不在家,你都可以跟妈妈睡。”妈妈带着笑意的无奈嗓音响起。“好啊,果然父母是真爱,女儿是意外……”顿时母女两个在床上笑闹成一团,趴在墙角的我有些羡慕。
过了好一会,床上才渐渐没了动静,悠长的呼吸声响起。但我知道另一个我肯定也是没睡的,但是她却是不敢动了,怕动作大了吵醒睡眠轻的妈妈。
直到凌晨十二点时,另一个我才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右手攥紧从包里取出的辣椒水,沉默的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在黑暗中静悄悄的与我默然无语的对视。
时间长了,对面的另一个我可能蹲的手脚酸麻,就直接坐在了地上,晚上的春天还带着凉意,索性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坐上去也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另一个我已经在低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了。猫的听觉异常灵敏,在大门那里有轻微的咯噔声时,就已经惊醒了闭目养神的我。然后便是轻微的脚步踢踏声穿过院子里花园的石子路。一爪子揪了一把另一个我的头发,“嘶……”另一个我轻嘶一声,刚要发脾气,一看是我,似乎才反应过来,僵硬着身体,月光从后窗撒进来,我能清楚的看到她越发惨白的脸。
‘吱呀’隔壁的门被打开的声音,“是舅舅!”我与另一个我相互对视一眼,也顾不得什么,同时向房门那里跑去。另一个我打开房门刚好与舅舅对上了视线,舅舅将星星指抵在嘴唇上轻嘘了一声,眼看另一个我点头后,才打头朝前方走去。
他走到客厅门边静悄悄的站在那里,只见一道黑影刚刚打开屋门就被舅舅一脚给踹飞了出去。“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哐当……”闪亮的银色大砍刀被甩出老远,只见地上正是一个头戴黑色头套的大汉蜷缩着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
披着橘猫皮的我:“……”
另一个我:“……”
“怎么了?”妈妈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地上的盗匪突然站了起来朝另一个我那里冲去,似乎是准备劫持她。我炸起了全身的毛,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极速的跳跃起来,一爪子朝盗匪的脸上抓去,将那黑色稀薄头套都给抓透了,深深的陷在了他的皮肉里。
“嘶……”盗匪疼的龇牙咧嘴,大掌一挥就把我给扇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到了桌角,“嗷呜……”我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也彻底惊醒了另一个我,她赶紧拿出了怀里的辣椒水,快速的朝还没反应过来的盗匪脸上喷去,刚刚将我扇飞还没来得及换动作的盗匪再次凄厉惨叫起来,他不停的揉搓着泛红的眼眶,胡乱的冲撞起来,却被刚好冲过来的舅舅再次踹飞了出去,趁着那盗匪弓着背站不起身的档口,舅舅也没再留手直接冲上去,大力的拉下盗匪仍旧揉搓双眼的大手,背到后面,从口袋里拿出手铐咔哒一声锁了起来。
“囡囡……”妈妈快速的跑到少女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声音透着后怕与慌张的道:“幸亏你没事!”
我缩在桌角,突然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神经都在抽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我的灵魂在往躯体外拉扯。恍惚中,我看到另一个我轻轻的将妈妈拥抱进怀里,白皙修长的手在她的背后轻抚安慰。眼前开始潮湿到逐渐模糊,思维意识也在慢慢的停滞,我觉得自己就要消失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将目光投递在我的身上,她们相互安抚彼此安慰气氛温馨,显然从始至终在这个时间段,我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是啊,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间,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同一个性格同一个灵魂的两个人,自己的意识能够转移到猫的身上回到前一天,有可能是因为时间和空间的某一次紊乱和扭曲造成的。而我能够回到过去扭转乾坤,改变以前的我和妈妈的命运,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眷顾了。自己不该如此贪婪的想要更多,可是想起妈妈温婉的面孔和宠溺的笑容,爸爸表面严肃,眸光却透着纵容的眼神,我还是觉得好不甘心啊!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从我的面前掠过,又消散,直到灵魂彻底被抽出的那一刻。
“妈妈,我没事儿!”另一个我轻拍着妈妈的背,安抚着她害怕到颤栗不止的身体,“舅舅在这儿呢!”这时的妈妈才反应过来,她抬起头看向舅舅和被他压制在地上的盗匪。“阿宾,你没事儿吧?”“姐,我没事儿,就这样早就被酒精掏空的外表光货色可伤不到我!”舅舅挑眉,眉眼温和,嘴角挑起的弧度却透着几分得意。说完还直接将压制在地上的盗匪提了起来,一把撤掉了他的头套。
“你是文叔的儿子?”妈妈迟疑中透着惊讶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有些无法理解,因为她觉得自己和弟弟一家绝对都没有亏待过文叔。
“为什么,你们这些有钱人永远都无法理解我们穷人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我在外面欠债欠的都差点被人断了手指,而你们却只顾自己整日享乐,丝毫不顾及仅一墙之隔的我们,啊…我的眼睛要瞎了!”那盗匪赤红着眼,面容扭曲,眼珠里因为辣椒水的作用,仍旧在不停的往外渗着暗黄的泪水,强烈的刺痛感让他忍不住大喊大叫。
“文叔呢?”另一个我轻声问道,她见过文叔,听妈妈说过,他给她们家看了二十年的大门,老人面相慈和,不像是能纵容儿子到他看守了多年的主人家盗窃杀人的,可是这人手里是有别墅的钥匙的,要不然他也不能轻易就摸了过来。
“这死老头挣得钱还没我花的多,平时唠唠叨叨个没完,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个,看了这么大一个别墅这么多年,一点油水都没捞着,要个钥匙还不给,早就该死了……”“老实点!”舅舅一脚踹在了盗匪腿上,成功阻止了他说出更过分的话。
“姐,这人涉嫌偷盗,手拿管制刀具有伤人的意图,你们是受害人,需要和我去警局做一下笔录。”舅舅语气温和的朝妈妈那里看去。“好,这是应该的……”妈妈有些惊魂未定,但仍旧压制住了内心的慌乱,朝舅舅点头。
另一个我握紧妈妈有些颤抖的手,回头朝客厅桌角的猫看去,只见它已经恢复了平时懵懂的模样,看到另一个我看向它时,目光不似以前的厌恶,还有些讨好的摇了摇尾巴。
她看着它,想到脑海里多出的一份记忆,又想起未来的自己在与她融合的那一刻,以为自己就此消散,心中浓重的悲伤和不舍,到此刻再次获得新生的惊喜,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这真是一个充满刺激又惊险的拯救与被拯救的轮回历程,她想就算她以后仍旧猫毛过敏,却再也不会讨厌猫了!
在开车前往警局时,舅舅领着她们先去了隔壁文叔家,只见文叔头破血流的歪在院墙边。舅舅制止了妈妈与另一个我靠近,在检查老人仍旧存在生命特征后,才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跟着救护车到达了医院,舅舅还顺便让医生给手里的犯人清洗了眼睛。跟随着舅舅一块到警局做了笔录后,另一个我和妈妈就回了家,从此她们的生活再次回归了平静。
文叔的儿子文勇是文叔在山里捡来的,那时文叔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晚年得子,虽然不是亲生却更似亲生,由于从小被宠溺过了度,文勇从小就是一个人见人憎的熊孩子。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身子骨又壮实,附近同龄的孩子都被他欺负过,甚至连大人都敢挑衅。文叔不是不管,可孩子越来越大,他管也管不住,文勇被管急眼了,甚至还会打人。
初中是不良少年孩子王,初二辍学后专门带人在路口找弱小的初高中生拦路抢劫收保护费。甚至还聚众奸杀过一个初中的女同学,但当时路口并没有监控,一群坏了心肠早早走入社会的不良少年们当即将少女的尸体抬到了山上挖坑埋了,还将巷子里留下的蛛丝马迹简易的处理了一下。
当时的警局设备比较落后,也没有现在的缜密手段,就没有查出什么,就只做了失踪处理。直到现在事情爆出来后,才将含冤而死的少女尸骨从荒无人烟的山上挖了出来。
自从那件案子过后,文勇担惊受怕过好长一段时间,但发现警局在这里检查了好几天,却什么也没发现,到最后还做了失踪处理后,就再次恢复了我行我素的状态。直到十年后被有心人引诱走到赌博这条路,赌的钱越来越大,输得也越来越多,到最后文叔就算卖血也无法替他偿还。欠债方也等不及了,直接警告他若不在一个星期内将钱还完就剁了他的手指。
被人从隐秘的赌坊扔出来后,喝酒喝到半夜,由于喝的是便宜的啤酒只是有些微醺,哼着歌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却遇到了一个穿着时髦的单身女子,由于真的杀过人,还没被人发现,所以他身上的侥幸心理和邪恶因子被彻底激发,将这小有姿色的女子拖到巷子里奸杀后,拖着尸体扔到了几米外的暗河里,打开钱包,却发现这女人也就外面光鲜,包里也就几百块钱。
不满足的文勇突然就想起了老头子看守了二十年的别墅,三天前还看到一对母女搬了进去,他可是听说这对母女是市里的有钱人,当即就决定到别墅里抢掠一番。
他知道老头子有别墅的钥匙,直接开口问老头子要,可老头子看到文勇满身酒气,满脸凶狠戾气的模样当然不肯给,文勇不耐,直接上手抢,推搡间还将文叔给推倒在地撞到了墙角,可文勇却连看都不看,直接拿着钥匙从屋里抽出藏起来的砍刀,还将路上杀死的那个女人的半截黑丝袜套在了头上。后来就是在小别墅内欲抢掠劫杀一番,却反被擒拿的场景。
文勇和以前与他少年时期聚众奸杀少女的不良少年们全部落案,根据犯案的主从顺序,该罚钱的罚钱,该收监的收监。其中文勇是少年犯案期主谋,又在十年后再次犯下强奸和杀人罪,数罪并罚,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以死刑立刻执行,自此这件案件彻底落下帷幕。
等林溪再次得知这起案件的后续时,是在电视台的法制栏目上看到的,那时她与妈妈已经回到了市里的小家,爸爸在得知这件事后,后怕的不行,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将她们母女单独放在一个地方,哪怕再忙,他(她)们一家三口也再不分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