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绿茵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东北农村几乎每个家庭秋收后都会把玉米秆堆成小山，用以冬天烧炕取暖。

林林和发小李泽作为李家村第一拨儿考上城里重点高中的学生，成绩都特别优秀，他们同村小伙伴给他们取了绰号，“李家村双杰”，在村里老人口中更是文曲星下凡，前途无量。

林林父母在外地打工，十六岁花季少女学习好又长得漂亮，父母干脆把她寄养在李泽家，两个孩子同龄又同样优秀，双方父母难免都有些小心思。

李泽带着林林躺在柴火堆上畅想未来，天很冷却挡不住年轻人豪情壮志，李泽抬手摸摸林林头发，心里不安：“听说城里高中生放假都出国旅游，他们英语口语肯定特别正宗。”

林林拍开李泽手掌，“怕什么，一点一点学，总会进步。”

李泽独自惆怅，相比自己天天点灯熬油，林林从不错过和同村女孩们玩耍，除了在学校学习，回家书包一扔就玩去了。她聪明得像是上天恩赐，李泽被她比着，在学校只能年级第二。

快到中午，李泽妈妈敲着盆：“小泽，林林，吃饭了。”

林林开心地在高高的柴火垛上回应：“干妈，我们马上下去。”

一听声音从高处传来，李泽妈妈骂开了：“李泽你个臭小子，就知道带林林爬高，多危险。就你这样等开学住校，你能照顾好林林吗？等你爸回来，我让他揍你。”

李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扶着林林从高处下来，拍着身上灰尘进屋吃饭。

桌上难得有半只烧鸡，李泽分到鸡腿，林林分到鸡翅。李泽趁母亲不注意换了彼此饭碗，林林啃着全是肉的鸡腿，悄悄对李泽竖起大拇指。

李泽妈妈在儿子碗底多放了几块瘦肉，林林吃到时多少有些不开心，“干妈对自己再好，也越不过对亲儿子，自己碗底可从没见肉。”

吃完午饭，李泽开始预习高中课本，林林翻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记住多少，就跟同村闺蜜去围观捕鱼。林林回来时已经快吃晚饭了，她拎着两条鱼，是捕鱼大叔送她的，让她好好学习，给李家村争光。

李泽则正在吃小灶，另外半只鸡被李泽啃光肉，只剩骨架，林林完全没看见，献宝一样把鱼递给李泽妈妈：“干妈，你看这鱼肥不肥，晚上吃鱼肉炖粉好不好？”

李泽妈妈面上尴尬，平日里大家都说自己对林林比亲儿子还好，可亲的就是亲的，总要多疼上几分。

看见林林没发现，李泽妈妈放心了，笑着拎过鱼，开始忙活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城里传来噩耗，林林父母出了车祸，对方酒驾，全责。最可气是林林妈妈本来还有口气，对方怕以后被讹上，干脆又倒车再压一次。这种事常有但说不清，毕竟付死人一次性赔款比常年医药费，生活费更划算。

林林麻木跪在灵堂里，李泽以儿子礼节摔丧盆，也跪在林林旁边。

经过调解，对方司机赔了十万。林林签谅解书，不追究对方刑事责任。

李泽妈妈看着十万块存折，“如果这钱给自己，儿子读高中，上大学就足够了。”

李泽妈妈和李泽爸爸商量着想让林林读镇上高中，以她中考成绩，是可以减免部分学费的。

李泽爸爸是个憨厚汉子，他问：“那小泽是不是也回镇上上学？”

李泽妈妈气得掐他胳膊。

“孩儿他妈，这钱是林林爸妈买命钱，咱贪不得，以后小泽有的林林一样得有。咱们必须对得起良心。”

李泽妈妈按下心思，很快开学，李泽和林林都是二百生活费。李泽妈妈会偷偷给李泽加一百，儿子需要足够营养长高个，她没觉得自己错。

市里高中，学习节奏更快，第一次摸底林林稳稳第一，而李泽排在二十名开外。

班级每次考试都有奖励，初来乍到，林林就因为考第一得了三百块奖金。

月底回家前，李泽扯过林林，警惕地说：“成绩你正常说，但奖金千万不许提！”

林林不大理解，李泽用手指轻推她额头。“你那智商难不成是情商换的，我妈你还不了解，回头不给你生活费了咋整？”

“考第一不就有钱了？”林林思考了一下。

“你保证次次第一吗？”李泽反问。

“这谁能保证？”林林大大咧咧，还是懵懵懂懂。

李泽头疼，“你就听话就行，我们是李家村双杰，我不能坑你！”

“行，听你的，反正从小到大，你就懂得多。”林林搂住李泽肩膀，一副好兄弟架势。

“我懂得多怎么没你成绩好？你说话过过脑子。”李泽扒开林林胳膊。

“你智商换情商了呗。”林林还觉得自己挺幽默。李泽表示，“心累”。

俩人回家后，李泽妈妈炖了一只鸡，难得分给他们俩一人一个鸡腿，李泽拼命学习，看上去清瘦不少，倒是林林很快走出父母过世影响，一顿干了两碗饭。

晚上李泽挑灯夜读，林林跟同村女伴去隔壁村看二人转，李泽妈妈看在眼里，更心疼儿子了。

一个学期过半，语文老师把李泽叫到办公室。“李泽同学，你每次月考作文都非常优秀，老师帮你投稿到学生周报，说着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躺着十张百元大钞，后续入选作品还是会有稿费，你可以考虑文理分科时选择文科。名次并不代表一切，你有天赋，不应该埋没。”

李泽在肥大校服衬托下，瘦得可怜，对于努力学生老师们总会偏爱，如今看见李泽有写作天赋，老师们松口气，一个学生几乎用尽全力但学习成绩还是一般，老师们也心疼也无力。

当李泽文章第三次出现在学生周报上，同学们沸腾了，“才子”成了他绰号，每次一千元稿费终于能让李泽顿顿带林林吃肉。

林林和几个学渣被教导主任从网吧里逮出来。主任严厉开口：“你们不认真学习，怎么能有好成绩回馈家人！”

学渣们齐齐望向林林，教导主任眼神扫到林林，感觉牙都气疼了，这货年级第一，主任拿成绩教育学生瞬间就不权威了。

“你们要努力，学海无涯苦作舟。”教导主任刚说完，眼神瞄到林林，这货上课总睡觉，还是第一名，自己又不权威了。

学校总有几个调皮捣蛋但成绩好的学生，老师遇见了，也头疼。比如现在，教导主任就心堵。

林林说话口无遮拦，有时得罪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天林林擦黑板，体委脸色不善站在旁边，一米八大个浑身腱子肉。

林林容易冲动，谁都不惧，急了不管对方什么实力，就是上。

这不，林林打量体委：“你有事啊？”语气挺冲。

体委没想到她这个态度，个子小小但气场不小。

李泽看见这一幕，默默勒紧裤腰，挽起袖子。林林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但那战斗力，递她块板砖都打不过村口老黄狗。小学三年级往上打她跟玩儿一样。

体委这边刚挥拳，李泽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林林身前，脚下一勾，体委拳头没打出来，还因为下盘不稳，一下子坐地上了。

李泽不给他反应时间，揪着他脖领一只手把提他起来。恶狠狠地警告他：“以后，别惹我妹！”从小到大，李泽为了给林林撑腰，一边跟人打架一边吸取教训，运动不一定行，打架路子绝对野。

体委怂了，才子不仅会写作，功夫也不错，就冲能单手把自己提起来，他就打不过。但他有个优点，能屈能伸。

“李泽，我刚和林林闹着玩儿。”

本来期待会有一战，同学们在这个瞬间觉得体委是个花架子，明年选班干部，体委一定会换人。

李泽火了，一个男生高高瘦瘦，能文能武，简直就是小说男主，吸引不少蠢动芳心。

林林特别开心，一袋辣条，半根香肠，几块巧克力，就能让林林把情书带给李泽。

李泽有时候真想扒开林林脑子，“这里面除了会学习还会什么？”

林林会去网吧搜索哪个平台稿费高，过稿快。然后督促李泽赶紧投稿给她买鸡腿。

教导主任再一次抓逃课上网吧时又把林林逮住了。教导主任一见她就头疼，半眼都不想多看，让班主任赶紧把她领回去教育。

班主任也头疼，好苗子要是在自己手里被耽误多可惜，她苦口婆心，讲着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林林好像听进去了，她低着头：“老师，我以后不去网吧了。”

班主任很欣慰，这是自己教育成果。

下一秒林林说：“老师，那个小企鹅一跳一跳，总跟不认识人侃大山没意思，还有那个游戏，不是举枪射击，就是听着歌按上下左右，不好玩。”

班主任终于理解教导主任为什么头都气秃了，自己教育半天，人家不去网吧是因为不好玩，自己那些话都讲给空气了。

班主任挥手让她快回班级，一口喝了半缸茶水，才平静下来，自我安慰，“不去网吧就行，目的达到了，过程不重要”。

高二分班，李泽选了文科，课业相对轻松，他一边写作一边学习，成绩中等，考一个普通大学绰绰有余。

林林学理科，她对化学很感兴趣，之前参加竞赛，还拿了奖，不出意外，能保送个好大学。

好不容易熬到寒假，李泽带着林林回家，自从李泽开始赚稿费，李妈妈觉得自己儿子将来该配城里千金，对林林多少看不上。

林林躺炕上看动画片，一会儿哭一会儿乐，搞得李泽很好奇，“现在动画片这么深刻了吗，都能把人看哭。”

李泽跟着看了一会儿，挺温馨，“爸爸妈妈儿子，有点幼稚，笑很正常，哭？”李泽想了一会儿，明白关窍。

“自己这个傻青梅，是想亲爸妈了。”心里感叹着，李泽去厨房熟练生火，做了碗红烧肉。

大年初一，村长领着个女人，她衣着精致，相貌与林林七分相似，现在顶着哭肿双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死死拽着林林手，那架势，好像下一秒就哭晕了。

“抱错孩子，真假千金，替身文学。”李泽想到许多小说梗。

村长看女人哭得没法表达，只能由他开口，“林林妈妈小时候被拐，家里找了多年，找到后发现人已经没了，得知还有个外甥女，在村里养着，就找过来看看。”

李泽妈妈看女人打扮精致，对林林又满意了。想着一会儿女人该给自己一些物质补偿，她找了条新毛巾，递给林林，让她给女人擦脸。

村长又接着说：“林林外公破产了，老人家没挺住，走了，几个舅舅也被抓了，这女人想着还有个外甥女在乡下，就过来投奔了。”

村长声音不大，听在李家人耳中却振聋发聩。

“有钱时没说来认亲，破产后找来了，这是什么人品素质！”李泽爸爸和村长对视，皆是无语。

李泽妈妈不干了，“林林还是我们家养着，你来了也让我家养，多大脸？小姑娘，年纪轻轻，不懂事儿吗？”

女人在哽咽中发问：“我姐姐、姐夫不是有点儿赔偿款，要不你们先交给我？”

林林也不干了：“我不吃饭不上学吗？干爹干妈仁义还按以前一样养我，你不要太欺负人了。”

李泽妈看见林林维护这个家，心又热乎了，心想“林林跟小泽也不是不行，看看经过自己教养，那都是好孩子。”李泽妈妈独自心头百转千回，两个孩子什么心思，她压根儿没想过。

李泽走过去，掰开女人紧紧抓住林林那双手，林林赶紧用力甩自己手，刚才被抓太紧，血液不顺畅，都有点麻了。

李泽对老村长鞠躬，他郑重开口：“林林家老房子没人住，她想住就过去，但不能打扰林林和我父母，她要是做不到，就麻烦村里把她撵走。我和林林要读书，还请村长爷爷帮衬我家。”说完又是深深鞠躬。

老村长拍拍他后背：“好孩子，就这么办吧。”

女人泪眼婆娑，开口道：“能不能给我一万块，我得吃饭。”

林林想大巴掌呼她，干爹干妈下地忙一年也就存一两万，这个女人开口就是一万。

村长一声叹息，心想：“大年初一，还等着小辈儿来拜年，现在这个算什么事，晦气。”

李泽没让女人多说，从钱夹里掏出两百块，强硬说道：“村里有地方干零活，招女工，你想吃饭就自己去赚。”说完把她推出院门。

林林手上都勒出印子了，李泽妈妈心疼够呛，她是偏心自己儿子，但林林也是她家孩子，她看不得林林遭罪。

一边给林林擦紫药水，一边嘱咐李泽，“你这几天就跟着林林，她出去玩你也陪着，这种人莫名其妙，看着不正常，别让她伤到林林。”

本来被动画片一家三口温馨画面刺激了，现在看着干妈给自己上药，干爹坐在炕上，没一句话怪她，林林又开心了，心里美滋滋，“我也有家人，不是剩下的，不是没人疼的。”

她破天荒亲了李泽妈妈一口，被林林行为吓一跳，李泽妈妈摸着胸口：“臭丫头，你这从哪学的，咱家可不兴这个。”

林林傻笑，李泽妈妈并不反感被亲一口，相反她心里更暖了。

一家人愉快过节，李泽还偷偷去看林林家老房子，女人正在睡觉。没有幺蛾子就行，李泽安下心跟着林林和村里伙伴玩耍，以前天天学习，才知道原来乡下可以这么好玩，林林这日子是真舒心。

开学后，就是文科背诵，理科刷题。学生们十分内卷，李泽一边背诵一边写作，除了中午和林林吃饭，俩人一天也见不着。

中秋节，学校放假，一回家就听说林林那个小姨招来一群富二代，村里鸡鸭鱼都卖给他们了，能不出门赚钱，大家反而没那么烦这个女人，毕竟这些富二代都开豪车，可能女人那个时候真不知道老百姓眼里一万块多重要。

村里就是没有秘密，女人还拎着月饼请村里人给李泽家送去，礼仪上算过得去。

农村人淳朴，但时间久了也琢磨出不对，你一群有钱朋友，跟谁借不到钱，非要住过世姐姐留下那几间破瓦房。

再说什么样感情让朋友们来来回回，来了也不出门，就一头扎院子里，除了跟老乡买菜，就算那十几个人在院子里窝着打牌都不可能那么安静。

村里人议论纷纷，就有人胆子大，半夜翻进去偷看，那真是非常诡异，炕上一排人整整齐齐躺着，睡得格外香甜。

白天小孩子趴窗户，这些人就在院子里搬砖，挖土，据说院子里已经挖出一个三米长深坑。

他们发现孩子偷看，也只是笑笑，该干什么干什么。

村长带村干部上门询问，女人热情迎接，解释他们是在做心灵培训课程，就是通过运动，静默解决失眠问题。

以前在城里也有开班授课，就是自己家落魄了，租不起合适地方，林林家老房子在乡下，空气好也没有城市噪音，自己就继续开班，有些老顾客休息不好就会过来。

村里人大多沾床就睡，除了老头老太太，几乎没听说有人睡不着，现在大家对豪车都不羡慕了，“再有钱有什么用，觉都不会睡，可怜啊！”

林林这位小姨虽然平时不上门打扰，但经常托村里人给李泽家送东西，各种好烟好酒，漂亮衣服，李泽妈妈也就没那么排斥她。

半年后，林林小姨找来村长和李泽父母。

“村长，李大哥，李大嫂，我家国外亲戚联系上了，我准备出国闯闯，林林高中正是关键时刻，我现在也没精力带她走，还是得李大哥李大嫂继续照顾她，我现在没太多积蓄，这一百万你们收下，村长见证了，你们看需要安排，不是非用在林林身上，你们都是好人。”说完双手递上银行卡，“密码是林林生日。”她跟林林相似脸庞，说着感谢话，李家人都挺感动。李泽爸爸是典型一家之主，不爱说话，他没接银行卡，也扯了一下自己媳妇，不让她拿。

李泽妈妈后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能抵住一百万诱惑，也多亏她抵住这诱惑。

李泽父母拒绝这笔钱，老村长都激动了，“看看咱们李家村，这人品算立住了。”

林林小姨见钱没送出去，就说托朋友把林林家老房子好好装修一遍，连着一个月豪车进进出出。林林家老房子几乎成了村里地标，虽然没盖二层，但豪华程度，比村长家都好。

林林正常参加高考，想看看自己能考成什么样，但她早就被京大优先录取，现在更多是辅导李泽，李泽听林林讲数学，本来对题目明白几分，林林吐沫横飞，越讲越激动，然后李泽发现原来明白的也不明白了。

林林瞪着李泽，完全理解不了自己讲这么清楚，还有什么不明白！

后来林林焦虑了，气得直哭，发誓再也不给李泽讲题。

李泽一边准备高考一边安慰林林。大学生谈恋爱光明正大，对比林林幼稚懵懂、思路清奇，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未来李家村双杰也可以是夫妻搭档。

警车就等在学校门口，林林和李泽刚出考场就坐上警车。

刑警指挥林林拨通小姨手机，几声电话铃声后，一个娇滴滴女声传过来：“林林高考结束了，要不要带你小泽哥出国见识一下，费用小姨全包。”

警察示意林林同意并索要地址，女人明显有警惕：“说了你能自己找过来，到时候小姨去接你们。”

林林又跟女人聊起高考趣事，把警察给她准备那几篇笑话讲得特别生动，警察都为这小姑娘心态点赞，一点都不紧张。

顺利定位女人位置后，警察示意林林可以结束这通电话。

两个人都刚满18岁，正常询问后，警队派车把他俩送回李家村。

这一晚李家村灯火通明，林林家老房子被掘地三尺，院子里三米深坑挖出数十件古董，屋里地板下铺满金条，室内厨房里还藏着个密室，满屋现金。

还在炕里，窗户下，搜出不少玉器。林林家老房子就像一个藏宝库，所谓心灵培训课程不过是个幌子。

李泽父母早被问讯过，为了孩子们高考，警察机关非常人性化，暂时瞒着，这也是为什么一出考场，他们就上了警车。

老村长特别庆幸，李泽父母拒绝了那一百万，那个钱是赃款，收了就是共犯。

真相大白，那位林林小姨也是筛选出林林这种情况后刻意整容接近，孤儿，在乡下有空房子，本人被好心人收养，本省好几处赃物藏匿点，都是这样。很多村民因为贪婪助纣为虐，也自食苦果。像李泽父母这样干干净净，几乎是特例。

李家村人最近扬眉吐气，全省十几个村子，只有他们村人品立住了，没人受影响。

林林出门收获一片同情，“李家村双杰”名头太旺，大家只关注林林成绩好，对她父母双亡反而没那么在意。现在好了，林林成了可怜焦点，村里人甚至想集资给林林上大学，李泽父母拒绝了。

李泽高考后更加奋笔疾书，京市大学多，一本二本三本，专科，职业学校。李泽不愁没有大学上，他愁京市房价，以后林林不可能回村，留在京市是最佳选择，“为了将来，努力搞钱吧！”

李泽忙着赚稿费，林林就跟着干妈吃好吃的，都成年了，林林还是那么单纯。李泽妈妈看出儿子喜欢林林，但干女儿明显没长大。

李泽妈妈没忍住，她问林林：“闺女，大学想找个什么样男朋友？”

林林愣了：“干妈，小时候你不是说让我和小泽哥结婚吗？”她觉得手里红薯干不香了，沮丧地说：“干妈，我以后赚大钱养你们，别不让我跟小泽哥结婚。”

现在该李泽妈妈愣了，李泽也差点把笔扔了。只有李泽爸爸笑呵呵，“一家人，整整齐齐，挺好。”

“小泽，你不想娶我？小说里青梅竹马不都在一起吗？”林林快哭了。

李泽扔了笔，凑过去。“娶，必须娶。要不，咱俩领证吧！”

林林思考了一下，“咱俩没到领证年龄？”

李泽妈妈觉得自己多余了，她默默去厨房做了碗红烧肉，“林林最爱吃这个”。

青梅配竹马，两小亦无猜，这是世间里最美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