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偶然又读到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多么动人的诗句,多么多情的才子,在心动的同时,却又忽地想起了张幼仪,那个被诗人辜负的女子。
01
徐志摩,在当时可以称得上是个优秀青年,文雅,多情,而这一切,却与张幼仪无关,他的情诗为别人而写,他的爱恋为别人绽放,他可以为别人柔情百转,彻夜难眠,而对自己的发妻张幼仪,却正眼都不想瞧一眼。
张幼仪,出生富商之家,也入过学受过教育,并非乡野女子,而徐志摩却总是讥讽她是乡下土包子,一脸的嫌弃。
嫁给了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心痛的。本以为可以夫唱妇随,相夫教子,却不料,新婚便遭冷遇。他娶她,只是为给父母个交待,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他便急不可待海外求学去了。
分别数月,张幼被公婆送往欧洲与丈夫团聚,下船见到徐志摩的那一刻,她的心凉了一大截:“他穿着一件瘦长的黑色毛大衣,那态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会搞错,因为他是那堆接船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在那儿的表情的人。”
他把“不爱”张狂地写在了脸上,不顾忌她的感受,不体谅她的隐忍,甚至不顾她有孕在身,急切地逼她签字离婚!身在异乡,她倍受冷遇,大着肚子不知何去何从。徐志摩此时已不见踪影,她一个人,终于醒悟,与其留在冷漠的婚姻里,不如自力更生,精彩地活着。
她毅然签字,给了徐志摩自由,也让自己重生!
02
在那个年代,得不到丈夫的爱的女人,是可怜的,自卑的。张幼仪也一样,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这种感觉,在见到陆小曼之后尤甚。
有一次,张幼仪受胡适邀请参加一个晚宴,出席的人还有徐志摩和陆小曼。这是张幼仪一生唯一一次和陆小曼吃饭。
晚年的时候,回忆起这顿晚餐,她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看到陆小曼的确长得很美——光润的皮肤,精致的容貌。
她讲话的时候,所有男人都被她迷住了。
饭局里,她亲昵地喊徐志摩“摩”和“摩摩”,他也亲昵地叫她“曼”和“眉”。
张幼仪显然受到了很大的触动。那天晚上她话很少,却不能回避自己的感觉。
她说:我晓得,我不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那又怎么样,她不去想这些,不去想嫁一个更好的男人来挽回自己的颜面。她只想,靠自己,活出自己的模样。
她想起了,自己曾在第二女子师范学校上学,自己也曾决心要把书读好,珍惜自己学到的东西。
她想成为一位老师,自立更生,以适当的方法教养孩子。“我想让他看看他弃我而去以后,我一直活得很好。”
03
离婚后,张幼仪到巴黎投靠二哥张君劢,并随其去了德国,入裴斯塔洛齐学院攻读幼儿教育。1926年重回上海。不久她又带长子阿欢去北京读书,直到张母去世,她才携子回沪。
她虽然已经不是徐志摩的妻,却仍然是张家的好儿媳,徐家父母对她一直赞赏有加,并把海格路125号的别墅送给她,使她衣食无忧。
照理说,她不用再费什么精力就可以过优渥的生活,可她却初心不改,走上职场,立志活出自我。
她先是在东吴大学教德语,后来在哥哥的支持下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与此同时,弟弟与徐志摩在静安寺路开了一家去裳服装公司,她又出任该公司总经理,设计制造的服饰在淑女名媛中树立了很好的口碑,极大地发挥了她的经营管理才能。
她没有象一个怨妇那样指责徐志摩的薄情,没有象祥林嫂那样向世人诉说婚姻的不幸,她放下恩怨,平和地与徐志摩相处。在她看来,不属于自己的感情没必要强求,活出精彩才是对他最好的反击。
她的独立,坚强,也使徐志摩对她刮目相看,昔日的"乡下土包子"如今绽放成了一朵铿锵玫瑰,怎么不令人欣赏。
张幼仪,对于徐志摩与林微因、陆小曼的感情从来不做评判,在徐志摩去世之后,仍然照顾他的家人、抚育孩子,还全力支持出版徐志摩诗集,这份胸怀,世间能有几人?
那些人、那些事早已被时间埋葬,唯有她,岁月悠远、晚年安康,这也许就是命运给她的馈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