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蓝小公子来了。”
“请进来吧。”
江是客抬眸,关心地问道:“怎么来了?身体吃得消吗?”
“知道我叔叔去那了吗?”蓝夜湓着急地问。
“不知。”江是客低头,继续写着自己的东西。
“我问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蓝夜湓皱眉,很是担心地说。
“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伤到你那位叔叔?”江是客头也不抬,轻飘飘地说。
蓝夜湓皱了皱眉头——恐怕江是客已经知道了。
也许是关心则乱,蓝晏没有想到。
蓝夜湓心安了些,看着江是客正在忙,也想着他不会帮忙,于是转身想要离开。
江是客没有留。
“等等。我再问你,我是怎么从乱葬岗里面逃出来的?”蓝夜湓又想到了什么,转身问。
江是客抬头挑眉,然后把自己写的信封好,随手递给一个江家弟子。
蓝夜湓偷瞄到有一个“聂”字。
“你家兔子死没有?”江是客一边倒茶一边问。
“半死不活的。”蓝夜湓接过茶杯,没好气地说。
“嗯……”江是客早想好一副说辞,此刻面不改色地扯谎道,“我跟着你家兔子走到了那条走廊上,发现墙壁上的机关。”
“什么机关?”蓝夜湓走近了一步,好奇地问。
江是客退后一步,隔开段距离说:“墙上有块玉,黑色的。”
“黑色的玉?”蓝夜湓又问,“没个形状?”
“像一个老虎的爪子。”
“这是什么机关?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江是客摇摇头说。
“那我能看看那块玉吗?”
“可以。不过等晚上吧,我现在有些事情。”江是客淡淡地说,隐隐下了逐客令。
蓝夜湓瞥了一眼江是客桌子上堆得如小山般的文书,半无奈半怜悯说:“好。”
蓝夜湓走出营帐,感觉到周围立刻传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江是客松口气,心噗通噗通地跳。
果然不擅长说谎。
聂家。
“嘘。我爹爹正有事呢。”聂桑儿守在门口,身着蜜合色圆领长袍,梳着油髻,淡施薄粉,朝送信来的人甜美一笑。
“那烦请小姐将这封信转交给家主。”
聂桑儿接过信,甜甜地说:“谢谢了,不远千里来。”
送信人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离开了。
看着那人走远,聂桑儿立马把信拆开,仔仔细细地读。
“啊~”聂桑儿笑了笑,把信塞了回去。
一只白鸽飞过。
蓝夜湓看着那只白鸽,吹了声口哨。
白鸽立马飞到蓝夜湓手臂上。
蓝夜湓取下它腿上的小纸条。
“爹爹,你的信。”聂桑儿把信交给聂明玦。
聂明玦也不慌看,笑问道:“桑儿看过了吧?”
“是呀。”
“是什么事啊?”
“乱葬岗发现了东西。蓝小公子受伤了。怀疑这事和夷陵老祖有关。”聂桑儿抚摸着路边的玫瑰花,笑着说。
“那照你来说,该怎么处理啊?”聂明玦把一朵玫瑰花折下来,戴在聂桑儿的头上。
灿烂阳光下,红色玫瑰陪着聂桑儿红润的脸蛋,格外好看。
“一。江家一月后有比武招亲,为江二小姐娶亲。二。蓝家不久后会为蓝夜湓授予尊号。这两件才是头等大事。我们有意与江家走好,但如果蓝家与江家联姻,是我们和其他家族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我们不能太明目张胆地试探了。以女儿来看,不如我们安插点不起眼的人进莲花坞,打听打听情况,再加上云深不知处的探子,这两件事还可暂时看清局势。”
“至于乱葬岗的事情。”聂桑儿想了想,说,“乱葬岗历来是江蓝两家必争之地,眼目众多,我们倒不好蹚浑水,一旦暴露,就会得罪两家,太不划算了。不如让聂家弟子暗中观察,必要时出手,这样最小化损失。”
“不错不错。”
聂桑儿转了转眼珠,又说:“不。我们不能出手。这样就是给自己找把柄。我们还是隔岸观火比较好。”
“说的很是。”聂明玦欣慰地捋了捋胡须。
“还是爹爹教得好。”聂桑儿抱着聂明玦的胳膊,慢慢地走,留下一路的花香。
“哈哈。真是会说话。”
“对了。哥哥也会去莲花坞吗?”聂桑儿突然想到什么。
“会。走个过场而已。”
聂桑儿点头没有说话。
聂明玦问:“怎么了?”
聂桑儿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没什么。”
“你子义小姨来了,快去找她吧。”知道聂桑儿有心事,聂明玦不打算深问,笑着说。
聂小倩甜甜地笑,温柔地应着,然后离开了。
莲花坞。
“阿鹭有事儿吗?”江澄正在和聂家使者说着什么事,见江谌挚一脸哀愁地走了进来。
江谌挚瞥了聂家人一眼,转愁为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莲花坞的排水井又堵了,这下子不知道找谁去通呢。”
“既然仙督有事。那在下先走了。”聂家使者察言观色,忙说道。
“退下吧。”
江谌挚冷冷地看着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阿鹭什么事?”江澄挥手,让侍女侍从们退下去。
“过一个月,我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是。”
“要定我的亲事?”
“是。”
“我不想嫁。”
“不可能。”
江谌挚皱了皱眉头,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哪有女孩子大了不嫁人的?”
“女孩子一定得嫁人吗?”江谌挚问。
“当然了。”
“那我不能自己选吗?”
“比武招亲。你会嫁个最好的。”
“我不要。”江谌挚走到江澄面前,神情骄傲,“女孩子,如果不能嫁喜欢的人,那又有什么意义?”
“他会很优秀。你会喜欢的。”
“哦?让我猜猜,是怀瑾君还是蓝小公子?”江谌挚冷哼一声,“又或者是薛家的某个人?”
“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江澄低呵一声,带了些怒意。
“对不起。”知道自己刚才态度的确有些问题,江谌挚忙服软。
江澄深呼吸一口气,示意江谌挚坐下。
江谌挚乖乖坐下,不敢趁着江澄生气时说什么。
一阵沉默。
“婚姻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相夫教子?我不喜欢相夫教子。我想成为和舅舅一样的侠客。”江谌挚还是开口了,认真地说,“想成为一位仗剑走天涯,除暴安良的侠客。”
“再好强的女侠,最后也会嫁人啊?黄蓉是这样,任盈盈也是这样。”
“可舅舅不也没有娶亲吗?”江谌挚不解地问,“而且我想不出我成亲后过的会是什么样的生活,我该怎么面对那一大群我不认识的人。”
每次谈到“成亲”,一个含笑的倩影就会在江澄面前浮现。
那是再也无法被触摸到的笑脸,是莲花坞永远的一朵再也无法盛开的莲花。
而每次想到她,江澄的心总是会隐隐作痛。
“姐姐。你为什么要嫁人啊?”年轻的江澄不耐烦地装着江厌离的首饰嫁妆,金钗玉簪。
江厌离看着镜子里的美人两相望,眼里满是对幸福的期待和小小的忐忑,含羞地说……
“你会嫁得很好。他会对你很好,你会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个有爹有娘的儿子……”江澄笑了笑,有些苦涩地说。
江谌挚看着江澄的哀伤神情,沉默了片刻。
“舅舅……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从姨妈的阴影里……”江谌挚心疼地说。
“要是姐姐她嫁的人够优秀,她就不会被魏无羡那小子杀了。要是姐姐嫁的人够强大,那她就不会死在不夜天了。”江澄无能地压低声音怒呵,想要发泄着对某人的怨恨,眼角却悄无声息地怕沁出一滴泪。
“舅舅……”江谌挚叹了口气,用手里的丝娟擦了擦江澄的泪花。
“可是姨妈嫁的人,她很爱啊……”
“可她死了。阿鹭,你的外婆,我的小姑妈,是个很好的人,她不就是私奔,最后被仇家抓住,千刀万剐吗?你的母亲也是,最后那样贫困潦倒地死去。阿鹭,感情是没用的东西,它只会让你有更多的弱点……”
“可舅舅,你舍得我吗?”
“我当然舍不得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舅舅,我不想嫁,我在莲花坞过的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做另一个男人的点缀?”
“阿鹭,再美的莲花,也要因水而开。江家……唉……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
“蓝家不也衰弱了吗?”
“蓝家隐于山中,洁身自好,不关己事不开口,早脱身于仙门百家中 。我们不一样,只有我们倒了,别人才有机会。”
“舅舅,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的身体,你也是知道的。你哥哥年轻气盛,傻乎乎的,有时候简直一根筋,别人反而没那么忌惮。阿鹭,你太聪明了,慧极必伤,你就是仙门百家眼中的那块肥肉,只有到蓝家去,云深不知处的白云才会把你藏起来。”
“云深不知处没有水,只有云和霜,莲花是活不了的。”
“那其他地方就是臭水沟,不仅活不了,连清白都没有。”
“莲花坞很好。我不用依附哪个男人也能保护好自己。”
“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在这里长大,如果有一天,江家真的倒了,那我就是第一个殉葬者。”
“不会的,江家会护着你一辈子的。”江澄忽然觉得有些不详,忙说。
江谌挚双眼精明,泛着银光流苏银簪,冷光浮跃,恍然一个洞察世事的神女。
“舅舅,一个没有家族的女孩子,会怎么样呢?”
“这仙门百家,恐怕只有蓝晏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个人觉得这章写得不好,不知道怎么改,一直拖到现在。
关键那种人甜心黑的人设我第一次写。
写的不好的话,sorry (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