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软地趴在床上,昏昏欲睡,想不到结个婚也这么累。我刚一闭上眼,就见⼀簇簇鲜艳的郁金香,如同一只只鲜活的蝴蝶,在温暖的春风吹拂下翩翩起舞,生机盎然,亭亭玉立。我吸一口气,一股淡淡的花香直入胸腔,让我顿感心旷神怡,精神倍增,像是服下了一剂兴奋剂。我突然清醒地睁开眼,发现凌霜正坐在床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忙碌了一天,这时我才有时间去仔细端详凌霜。此时的凌霜淡描轻扫,略施脂粉。眉如黛娥,眸似春水,唇如玛瑙,齿似白玉,在银白的灯光下显得比平时更妩媚更娇羞。
“今天累坏了吧?”凌霜关切地问。
我说:“刚才确实挺累的,不过见到你就一点也不累了。”说着我一个驴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有那么夸张吗!我又不是提神茶。”
“你不是提神的茶,但是,”我把嘴唇贴到她耳边说,“你是我的春药,让我躁动让我疯狂!”说完我双手抱住她,嘴唇迫不及待地贴在她的嘴唇上。她挣扎着说把灯关掉,我哪里听得进去,我滚烫的舌头撞入其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我的舌头如蚂蚁的触角用力地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一阵预热过后,我们开始进入主题。尽管窗外是寒冬腊月北风萧萧,我的身体却好像着火一样冒起了一阵阵火焰。我把她抱在怀里,用我那着火的肢体搂着她。此时的凌霜嘴唇微张,眼眸稍弯,满脸羞红如灼灼桃花。很快,她的身体也被火焰燃烧。俩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我能明显感受到她胸肺的起伏,那种心跳频率都在逐步同调的感觉,仿佛羽化成仙。
就这样,我在凌霜的指导下,完成了从小伙子到大男人的蜕变。
接下来的两三天,凌霜陪我度过了人生中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光。我们畅谈未来,我们规划人生,我们陪着母亲一起做美食,就连我们亲热,都感觉是一种伟大壮举。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腊月三十,凌霜决定把皮皮接来,同我们家人一起过春节。尽管我心里有十万个不乐意,但是我还是同凌霜一起把皮皮接来。我知道皮皮现在本就是我家里的一员,他必须尽快融入我们的家庭。
不岀我所料,皮皮的融入,如一把剪刀把我的甜蜜生活无情剪断。
大年三十晚上,皮皮突然面对我们陌生的一家人,显得拘谨而慌恐,像一只惊弓之鸟瞪着两只大眼睛打量着我们家的每一个成员。小手更是抓着凌霜的衣服一刻不松开。
晚上皮皮自然和凌霜睡在一起,本来我想着等小家伙睡着了再上床,可是小家伙瞪着大眼睛迟迟不肯入睡,我想也许是刚换了环境的原因,等他困了熬不住了自然就睡着了。
时间一分一秒走得很是艰辛,好不容易熬到十一点钟,小家才极不情愿地闭上眼睛。凌霜缓缓转过身给我递个眼色,我立刻会意,抱起被子激动地放在床上,迅速脱去外套,正要脱内衣,突然窗外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鞭炮声,皮皮一下睁开眼睛,当看见我坐在床上时,立刻大闹起来,让我下床。凌霜说:“叔叔家有大熊,叔叔是在床上保护我们的。”
我也说:“我们家的狗熊专门咬小孩子的耳朵,叔叔就坐在床边看着你。”
皮皮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实在没招,我只能又抱着被子沮丧地回到沙发上。
我坐在沙发上愤懑到极点,是谁家的熊孩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外边放鞭炮,坏了我的好事,我若抓到他非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不,至少给他四个大嘴巴子才行。可仔细想想,今晚是大年三十,本来就是小孩子最高兴最热闹的时候,最后我还是原谅了他。
我像个泄气的皮球,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开始臆想:怪不得别人都不愿找带孩子的老婆,还真是麻烦。皮皮白天在凌霜家挺乖的,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难缠。到了我家还不让我上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唉!我家要是有个大房子就好了,把小家伙一个人关在一个房间,省得打扰我们的美事。“东旭,东旭。”好像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睛,发现凌霜正冲我打手势,就像电影中地下党接头一样。我立马又满血复活,抱起被子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我麻利地脱去衣服,轻轻地躺在床上,我刚抱住凌霜还没来得及预热,就听远处传来隐约的鞭炮声,我不得不赶紧住手,慢慢爬起来看一眼里面的皮皮,还好小家伙没醒。我又躺下准备将战斗进行到底。谁知那隐约的鞭炮声不但没停,反而越来越大,开始是一挂鞭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两三挂鞭炮声叠加进来,再后来干脆千炮齐鸣,我知道是庙里守岁的人开始抢头香了。凌霜见势不妙,把我晾在一边,转身用手去捂皮皮的耳朵,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家伙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陌生,又开始哭闹,吵着要回自己的家。我的心像是一下子掉进北冰洋,赶忙裹了被子狼狈地爬到沙发上,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尴尬和羞耻。
我悲观地躺在床上,再没有了刚才的热忱和雄风,想不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个小屁孩彻底打败,这是我结婚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小家伙折腾到一点半才又睡着。凌霜再喊我上床时,我说:“你以为是吃饭呀,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
她说不来也好,我也挺累的,说着说着便发岀轻微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