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Nine

不愧是自号“真祖”的魔物，靠着“黑夜”结界的加持，他的力量和速度都达到了“吸血鬼”这个物种的巅峰。和人造的“不死者”不同，作为天然的“神秘生物”，无论是产生魔力的质量或是对基础元素以太的感知亲和力，这种怪异都能做到接近完美。但让我头疼的还不止这些，作为高等血族，“吸血鬼”除了“吸血(生命力窃取)”还拥有“回路增生”这种麻烦的天赋能力，他们能够通过撕咬，向人体或者是其他自然生物体内注入“本源”(唾液)。这种撕咬注入的过程人类管它叫“初拥”，这是个极富浪漫色彩的名字，大概是因为从常人的眼光看，初拥意味着获得魔法回路，意味着得到力量。但实际上这是种被“寄生”的表现，因为被“初拥”后，那个人作为“独立生物个体”的属性就被抹杀了，被“初拥”者更加接近吸血鬼身体的一部分，人的意识和神经系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环绕全身的是吸血鬼魔法回路的延伸。它们管这种人形玩偶叫“侍从”。

而对于其他的神秘生物和魔法师来说，这种能力也是致命的。是的，他们该死的口水就像是针对魔法回路的烈性毒药。被注入一定量的“本源”后，魔法师本人的魔法回路会出现“排异反应”(类似现代被输入不同本体血型的血液那样)，很容易就会造成魔术师休克与体内的魔法回路失控，即使不死也很可能造成康复后魔力输出不稳等等后遗症。

而几轮攻势后，我的双臂有剧痛传来，我猜我的手臂已经被抓得露出白骨了。

“别死啊，伟大魔法师，”黑暗里德古拉的瞳仁像赤色的磷火般闪烁着，他贪婪地吮吸着嵌有我血肉的指尖说，“啧啧，你知道么你的血是我吃过最老的，但我并不讨厌这种醇厚的味道。”

“是么？你的意思是我血管里流的东西是波尔多葡萄酒么你这不要脸的长牙怪？”我吃力地举起右手，克雷芒十三世赐福过的长剑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这是教皇的赐福，为了表彰我祖先中的一位护圣辇有功而特地授予的“光明与荣耀之剑”。

“差不多吧，”他戏谑地看着我，“反正对我来说你现在的样子和一个生气的老酒桶没什么区别。还有你不会指望这把会发光的玻璃剑能杀了我把？”

“谁知道呢？”我随口答到，身体却已经冲他杀了过去。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圣者的恩慈”，是把用特质玻璃制成，可以在阳光下反射出七色光芒的精美工艺剑。

我猜家族里敢用这种“荣誉纪念品”似的玩意战斗的人我应该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虽然有教皇赐福，这柄剑的硬度并不比其他的武器差，但抵挡过无数次德古拉的冲击后，它的寿命也几乎到了尽头剑身爬满了裂纹。但此刻的我除了冲锋殊死一博也别无他法，再耗一会，我恐怕会被抽得连剑都提不起来。

“无聊的把戏，”他皱了皱眉还是选择用虎口硬接这一件把它拍碎，虽然剑刃上残留的魔力会划伤他的皮肤，但恢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忍过这一秒，之后就是他虐杀的时间。

“砰”的一声，这把传说中的“圣剑”终于是碎掉了。“该死，你干了什么！”德古拉尖叫着，他的身上竟然燃起了橘黄色的火光。

“没什么，这把玻璃剑里封存的高等光元素没了容器逸散了而已。”我长吁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你把布在我房间里的“黑夜”解除，让这些碎尘飘到窗户外面去就行，不用这么紧张。”

“混蛋，你竟然敢用这种下贱的招数！”他咒骂着。火焰在他的身上肆虐，这是吸血鬼最大的弱点，它们产生的魔力在跟光源素充分作用后会就发生燃烧反应。

“哪里下贱？这把剑可是教廷的圣物，哈里发家的珍藏品之一，”我捏着鼻子，吸血鬼被点燃的味道是这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之一，“这分明是个昂贵招数！”

“你！”德古拉愤怒地咆哮着，可剧烈地疼痛已经让他没法再说别的话了。为了躲避阳光，他是先把结界刻在披风上走过来再展开到我的办公室的，不得不说这是了不起的控魔力。但现在，因为本体已经被点燃，再把结界压缩到自己的周生从阳光下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除了让自己烤得更加彻底这样做毫无意义。

“安心地上路吧，”我强撑着身子为他背了两句福音书，“愿伟大的父宽恕你，若你有醉，地狱的撒旦也会让你宾至如归，你本就不属于这里，尘归尘土归土……”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念些什么，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背书因此有点紧张。

“你这个小人，伪君子！”这个不甘的头颅似乎对我念的悼词相当不满，再次说话了，“趁现在你就快点嘚瑟吧！伟大的哈克拉尔已经苏醒，审判马上就会来临！你要死了！你们全都……”

好吧，虽然这样有些不尊重死者但我还是选择一脚踩碎了这颗头骨，它的遗言未免太长太刺耳了。

“哈克拉尔？”收好了“鲜血结晶”我终于瘫倒在地板上，礼拜六的阳光重新照进了我的窗台，已经中午了，隔壁烤南瓜派的香味飘进我的鼻子，“管他呢，等伊莎贝拉回来该吃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