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仪买了之后一直没机会用,周天下午刚好时光闲暇,调试好机器,打开电影收藏,播放起朋友推荐的电影《遗愿清单》。
这是一部关于死亡的轻喜剧,两个从未有过命运交集的绝症老头,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一同出走家庭,出走医院,沿着遗愿清单的条款,按图索骥逐一实现,放飞自我后获得救赎和释然。
前段日子,高亚麟的金句大热-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让我们豁免了直面冷冰的离别。
两年前的夏天,母亲因肝胆结石住院接受手术。我匆匆请了假,赶到医院时看到脸色萎黄的母亲已经因多日禁食而形销骨立,虽然精神勉强维持,但是病痛的折磨和诊断报告悬而未决的惴惴不安,仍然像一朵乌云笼罩在我们头顶。
到达医院的下午核磁和加强CT的检测报告就先后出了结果。肝部囊肿,提示存在CA可能。不学医的我第一时间还没有反映出这两个字母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看着学医的姐姐和做护士的外甥面沉似水,一脸凝重。
当夜父亲留守陪护,而我和姐姐回家休息。那晚姐姐一直在哭,几近崩溃。虽然尚未完全确诊,但是不安的担忧和焦虑充斥在房间中。而第二天我想安慰下父亲的紧张情绪时,警觉的爸爸立即反问我,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结果了?
所幸几轮术前检查诊断后,癌症的风险被彻底排除,悬在大家头上的利剑警报解除。随即根据肝脏病灶,我们做为家属参与进专家会诊和方案讨论中。我发现不知何时,曾经伟岸的父亲已经因年纪增长渐渐失去决策的能力,而我和姐姐变成了决定这一切的关键人,这是我们从来不曾面对的。还好,我们姐妹还有彼此。
手术当天,我攥着母亲的手,一直送到直通手术室的电梯,等着电梯门缓缓闭合…漫长的四个多小时,我们饱受煎熬,坐立难安。终于看到母亲被推回重症监护病房,我和母亲对望一眼,她向我确认眼神,证明一切都好。
术后的几个晚上,我们彻夜不眠,轮番看护:眼睛盯着输液瓶一滴一滴减少,还剩下一个瓶颈时就匆忙去护士站唤醒值夜班的护士来换药。麻药的副作用令母亲口渴干裂,我们拿着棉签一遍遍涂抹在嘴唇和上颚之间,每一次尽量让棉签多蘸一些水,缓解干燥。浑身插满管子的身体和一会一针的镇痛泵,让我们心纠不已。术后六个小时的翻身和按摩,我用胸口贴住妈妈的身体轻轻移动,生怕一点点的大意都会弄疼她。
后面几天,精神好一点我就给妈妈念新闻,聊我看过的书,告诉她我前一天晚上看着药剂瓶,了解到的药理常识,医生用的每一种药都是干什么用的。手后母亲有几次发热,我们慌张下手忙脚乱地用热水,在几个浅动脉处物理降温,一边暗暗抱怨医生怎么还不来…
大概过了一周左右,母亲各项指标渐渐恢复正常,万幸有惊无险。在经历这一切的过程中,我们认识了好几位体贴的病友,也看过不少最终面临残酷审判的病例,以及手术前后没有家属陪伴的孤单背影…
如果你一直不清楚生命的意义,或许这部电影中有段台词可以给你启发:人的一辈子结束时,上帝会问他们两个问题,如果两个问题你的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么你就可以上天堂。
第一个问题是:你快乐吗?
第二个问题是:你让别人快乐了吗?
我们判断一份职业好不好,关键要看这份职业是否有助于帮我们找到人生的意义。所谓人生的意义,在心理学家阿德勒看来-就是是否能为他人做出贡献。
而医生,当之无愧是最有人生意义的职业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