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就落泪,一篇文章断断续续的写了很久。
以前码字是我跟自己对话的一种方式,现在,我害怕面对自己。我怕压抑的情绪如洪水猛兽,一旦泄洪就收不住。
这一个月来,犹如在地狱里行走。每天面临着二难选择,选择手术还是不手术,吃这种药还是另外一种,化疗还是回家…每一个选择心如刀绞。从不能接受到慢慢接受,从有手术希望到破灭,从知道靶向药存在到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靶向药,…
脑海里一直有三个画面。一个是第一天,刚被诊断,妈妈躺在床上,拉着我说她没事,一瞬间泪如潮流,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哭,我用力想撑开她的手,她拉着我,我还是撑开了出去了,哭的歇斯底里,我不敢去想我走后被独自留在病房病床上的妈妈。
一个是,大概在很早很早以前,我还没有床高的时候,妈妈躺在床上,用手蒙住眼睛在哭,像个孩子似的哭着说着,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爸爸在她旁边站着,我在爸爸后面的床角站着。
此生最怕两个人哭,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姐姐。
还有一个画面,确切的说是一个声音:公司一个聒噪的女同事在苦诉她妈妈得乳腺癌,虽然好了,但糟了多大多大罪…另一个很少介入女孩聊天的男同事来了一句:至少你妈妈还在啊!画面被定格在这句话,这位同事母亲,临终前几年都是在重症监护室度过的,如果不是这次陪妈妈住重症监护室我想我不会那么深刻的体会到想延迟病人生命的家属的心情,至少还在啊
最后,我的日子里可能再也没有阳光照进来了,但愿你们未来的日子里阳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