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自以为是破茧而出的蝶
用翅膀丈量天空
却撞上玻璃的苍穹
后来才明白
不过是标本针下
一道僵硬的彩虹
幼时接收的光
会刻进复眼的纹路
若所有凝视都带着灼伤
就会把黑暗当作襁褓
将监视者的阴影
错认成自己的轮廓
把电击称作奖励
笼子便成了宫殿
将锁链摩擦的声响
谱写成安眠曲
当自由成为过敏原
连呼吸都学会自我审查
驯兽师的皮鞭
早进化成温柔的语气：
"外面有豺狼虎豹"
"你的脚掌天生不适合奔跑"
而铁栅栏外
分明站着
正在褪去皮毛的
祖先
最完美的驯服
是让囚徒爱上刑具的造型
当食槽自动填满时
连仰头的动作
都成了多余
习惯——
这温柔的刽子手
正将每声呜咽
打磨成
顺从的铃铛
